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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骑士本能地把马一带,估计他心里也正纳闷哪,城上这位究竟想要射谁?
阿飞一箭不中,开弓如弹琴,转瞬间就把剩下的六支箭一股脑全射了出去。
这是他打猎的习惯,因为要想用那副不算弓箭的弓箭一箭中的,可能性比中国男足出线还低,一般情况下都得用最快速度连射好多箭,才会偶有一箭射中,或者是目标动物吓得乱蹦自己凑上了某支箭去。
六箭连发,着实吓了那高句丽骑兵一跳,不禁勒马“噔噔噔”
连退三步,退一步避两箭,三步退过,六箭落空。
不过就趁着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城门已经拉开了一道小缝儿,时公子迅如游鱼,从缝里直蹿回了城内。
随即城门闭合,那高句丽骑兵全神戒备地破口大骂——他白戒备了,足足骂了盏茶时分,城上再没有一箭一矢射下。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高句丽人终究还是没有趁夜攻城。
而时公子逃得残生,上城以后,望见仍然只有阿飞一个人挺腰站着,而且左手弓仍在,右手箭已空,立刻就心下了然。
他许诺说:“若能逃得性命,必有厚报!”
时公子虽然满身是血,其实受的伤倒并不算重,也就屁股上扎了一箭,左肩胛骨上挨了浅浅的一刀。
据他自己说,冲入敌阵,斩杀了数十人,终于寡不敌众,负伤而回,可是阿飞压根儿就不带信的——从时公子离开城下的光亮,到他再回到光亮中,有两分钟没有?刨掉来回跑路的时间,就算高句丽人排着队等他来杀,够砍几十刀或者捅几十枪的时间吗?
当然啦,完全没必要去揭穿时公子的谎言,阿飞还期待着跟时公子一起出城跑路呢。
果然,时公子回到城上,喘息略定,早有家人过来帮忙拔除箭矢,包扎好伤口。
随即他朝城下望望,只见那名高句丽人骂得累了,早便驳马回去,外面星星点点,应该是敌人正在立寨,估计不会趁夜发起进攻。
于是时公子返回城下,招呼家人,就待往南门而去——马早就丢了,只好一瘸一拐的步行。
阿飞扯起腿酸脚软的隔壁老王,也匆匆下城,跟在时公子左右。
时公子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果然聪明。”
一行人匆匆向南门行去,不时有壮汉加入队伍,阿飞认得,原来是受命防守东、西两门的那些时家壮丁。
有人低声向少主禀报说:“东、西两门均未发现敌踪,看起来,夷寇并无围城的打算。”
时公子点点头:“如此正好。”
眼看就要赶到南门下,突然尘烟起处,一名土兵从后面疾奔过来,嘴里还喊着:“时公子休走!”
时公子闻言大怒,“当”
的一声又把长剑给拔出来了,看起来这兵若敢阻拦他出南门而逃,他能当场砍下对方的狗头来。
眼见那土兵气喘吁吁地奔到面前,一边捂着肚子频频弯腰,一边结结巴巴地禀报道:“夷寇,夷寇退了……”
“岂有此理!”
时公子压根儿不信,心说这想赚自己继续守城的把戏也太低劣了吧,“就算不欲攻城,岂有夜晚退却之理?!”
“真、真的退了,”
土兵解释说,“都打着火把而行,城、城上瞧得一清二楚……”
后来才知道,原来就在高句丽人侵入乐浪郡的同时,西面的辽东、玄菟二郡正好发兵前去攻打,因而敌军才会匆匆地连夜撤回。
人生际遇就是这般无稽,往往当你觉得死定了的时候,会有绚烂曙光乍现,而当你觉得前面一马坦途的时候,倒可能走三步就跌进茅坑儿里去……
时公子终究还是个要脸的人——换了阿飞,我管你高句丽人退不退兵,反正这县城老子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因而暂且停步,并且派心腹出城去探查。
众人就满腹忐忑地在街边坐了一夜,将近天明的时候才得到回报,说夷寇确实已经退去,四外二十里内再无一人一马。
阿飞同样不相信这些禀报——你们才几个人啊,能够摸黑一晚上探清楚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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