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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美!”
柳莺儿大羞,这个人怎么这样大胆呢。
柳莺儿也知道平日里在医院工作时有许多病人和医生背地里窥视自己,谈论自己。
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比大多数女孩都好看,可从未有男人当着自己面赞叹出来。
要知道,现在是1976年,而不是2006年,女孩子面皮薄得紧,男孩子也罕有这般直接的。
柳莺儿俏脸微红,扭头欲走,却被薛向叫住:“你在哪家医院工作,有时间我去看你。”
柳莺儿止步,扶着一棵梧桐树道:“中心医院,外科护士。
没事不许来找我,别人看见不好,我走了,再见。”
“喂,你有男朋友了吗?”
薛向一脸的希冀,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没有男朋友,不过…有…未婚夫了!”
柳莺儿低头看着脚尖,穿林风吹过,拂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儿。
炎炎夏日,薛向如坠冰窖,虽然他早有心里准备。
这么美丽的姑娘又岂会没有人追求?她的存在又岂是上天安排来专门等着与自己相遇?人世间最大的爱情悲剧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而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
年龄有时不是束缚爱情的界线,可婚姻往往让第三者的爱情止步,更别提在这样一个严肃到禁锢的年代。
薛向扶着车子的手微微颤抖,他有些站不稳,勉强斜倚着车子站了。
不知是他的扶着车子,还是车子支撑着他,最终没有倒下。
两人脉脉不语,林间凉风习习。
树上雀儿也歇了声,偶尔几片梧桐叶落下,风一吹又飘得好远好远。
“谢谢你送我到这儿,再见。”
柳莺儿一棵一棵的扶着梧桐树,缓缓前行,一阵急风刮来,天上又下起一阵梧桐叶,淡绿色的梧桐叶落满肩头。
绿百合来时灿烂,去时凄绝。
再见吧,薛向,还是再也不见。
“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在故事里的纸条上写着,如果你像事里的女孩那样答复我。
不管天王老子,我也会把遂了你的心思。”
薛向冲着她纤弱、哀婉的背影喊道。
柳莺儿窈窕的身子猛然一滞,继而前行,头也没回:“那些话你留着,对别的女孩说吧。”
她加快了步子,继而小跑,仿佛在逃离什么。
如果细心,就会发现,每一棵她拂过的梧桐树下都藏着一滴眼泪。
风停了,人痴了。
未曾相爱成痴绝,一片情思已付与。
薛向平日里有千百斤力气的身子,此时绵软无力,勉强推着车子一步步向前挪去…
…………
月牙悄悄爬上树梢,浑身无力的薛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睡了一觉醒来,身子还是没有力气,胸腔中憋了一团火,烧得他心肝儿疼。
“大哥,你醒啦,人家都来看你好几次呢。
吃晚饭的时候,二姐不让我叫你,说你身子不舒服,让你多睡会儿。
大哥,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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