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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
这种时候,颇有大难临头相依为命的感觉,原来一夕楼塌就是这样的。
她难过至极,拧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您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小心暗箭,吃的东西也得仔细,一定让人先试,记好么?”
他说好,复和她耳鬓厮磨,极低的嗓音慢悠悠递进她耳朵里:“星河,我算过,咱们走到今天,整整十一年零七个月。
这些年你不论寒暑都伴着我,我得意也好,失意也好,你从来没有害过我。
你为什么来东宫,奉了谁的命,我都知道。
多少次我想和你细说,可是我不敢,害怕一旦戳破了,你会和我势不两立。
我宁愿你阳奉阴违,就算你满腹算计,我也认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单是咱们一同长大的情义,更因为我爱慕你——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他们之间,其实只隔一层窗户纸,只要谁有那份勇气,轻轻一捅就破了。
可是彼此都咬牙坚持着,谁也没这个胆子去碰触。
如果不是穷途末路,可能还要继续下去,继续到星河役满出宫,嫁作他人妇,从此缘尽,错过一生。
在星河眼里,女官的清白从来都是这些天潢贵胄的贡品,陪主子上演一些亲热的戏码儿,是她分内。
可是次数多了,也会凿破坚冰直达内心。
她能感觉得到,他是喜欢她的,即便他从来不说,她也知道。
自己呢,拿什么来回馈他?必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不顾一切周全他。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各自保命,谁能活下来,逢年过节在对方牌位前上一炷香,就尽够了。
没想到他现在开口,挑在个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应他,只是吻吻他的唇角,“你可真傻。”
不该说的,说了徒增烦恼,可是不说又觉得遗憾,没准儿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太子说:“我哪里傻?患难才见真情,现在说正合适。”
至少这里耗子爪进不来,说真的太子殿下夹缝中也活得艰难,想和心爱的人偷个情,还得挑这种地方。
不过老天待他不薄,四下无人、满怀悲凉时,说出来的情话才不掺水分。
他正了正色道,“我对你掏心挖肺,你不能光说我傻,就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你得给我个说法。”
星河忸怩了下,“叫我给你什么说法?这么又亲又搂的,还不够么?”
太子说不够,把她压在草垛子里,咬着她的耳朵说:“和你在一起,怎么着都觉得不够,我说的都是实话。”
星河惨然闭了闭眼,“我也这么想,咱们都不是孩子了,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屁股。
太子像被摁着了机簧,顺势往前顶了一下,看见她惊讶的目光,羞赧笑道:“星河,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咱们明天都得死,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星河想了想,又瞧瞧他,“死的时候还是囫囵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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