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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沣见他神态,就知道那叠纸上必然还有什么名堂,师弟不想让自己看见,才顾左右而言他,当下似笑非笑,也不戳破。
倒是陈禾心绪混乱,双手背着后面,盖着纸忐忑不安。
释沣没有看他,让傀儡们搬着东西进来。
早晨陈禾出门后,桌椅家什笔墨纸砚等等都已买来,现在布置的是墙壁挂画、赏玩的摆件、成摞散发墨香的书籍。
另有笔洗烛台牙雕等等小物件,都不是太值钱的东西,也不算精巧,只是很符合“苦读应试”
少年身份的摆设。
也有陈禾喜欢的东西,正是他们进云州城后,陈禾在集市上瞧得最多的新鲜物件。
紫竹笙,百福结,手编竹器与大肚瓷偶。
豫州距离云州数千里,南疆东西都是商队运来的,能买到的就没那么光鲜了,饶是如此,陈禾还是有些傻眼。
最后傀儡搬来件一尺见方的青瓷深瓿,圆口大肚,底部铺满细碎漂亮的石子,生有三株睡莲,绿圆叶片下,比小指还细的绯红游鱼,灵活的甩尾巴吐了个泡泡。
“没有池塘,只有这个。”
释沣亲手把青瓿放在书桌上,趁陈禾伸头去看的时候,扫了一眼之前被盖住的纸。
娶亲?
释沣皱眉。
黑渊谷中无人对陈禾提起命数的事,释沣也没有。
毕竟谁也不想对一个孩子说,你命不好,以后活着受罪。
所谓三劫九难,无亲无故,不涉尘俗,应该也就没那么要紧。
可情一字,难言难述。
陈禾确实到了世俗娶亲的年纪,听到后回来想想道侣的事,也很寻常——释沣将自己所有复杂情绪都理解为不知怎么向陈禾说这番命数注定。
看完鱼,陈禾后知后觉的发现纸没遮住,偷眼看师兄神情,立刻明白暴露了。
他尴尬的摸着后颈,期期艾艾:“那个,师兄…”
释沣抬眼。
“你需要考虑一下道侣的事么?”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弟想给他找道侣?
释沣疑惑,据他所知,陈禾认识的女修,不要说一只手数得过来!
好像连一个都没有!
如果千里烟岚壶原先的老妪主人也算的话,那就勉强只有一个。
连目标都没有,怎么会好端端问起这话?
“师兄如果没有喜欢的人…”
陈禾迟疑的说,“我北玄派多有道侣,以后我们就——”
释沣眼皮一跳,瞬间过去的念头迅如闪电,他一点也没抓到。
“就找一对关系甚好的师姐妹做道侣吧!
就像我们一般,这样要是以后有个争执口角什么的,互相都能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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