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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之内黯淡无光,只有窗外的月色皎洁美好。
玉盘般的月亮,被层层星云包裹,眠眠怔怔地看着窗外。
市区的大气污染和光污染都很严重,这种天悬星河的美丽景致,也只有在人烟稀少的郊区才能有幸看见了。
陆简苍不在卧室,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她疲惫的神经稍稍松泛了几分,闭上眼,脑海中却反复出现那双阴沉深邃的黑眸。
昏黯,压抑,又似乎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痛楚?
她心里的感觉忽然变得很奇怪,酸酸涩涩的,很难受。
眠眠思索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情绪很激动,几乎有些口不择言,大概是某些话伤害到了那个男人。
所以他才会换了衣服出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这个念头令眠眠气呼呼的,然后心里堵得更厉害。
她翻了个身,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上方,屋子里很暗,依稀的月光将灰暗色调的天花板映衬得更加冷硬。
她反复回忆自己的话语和他的反应,然后眸光微动。
……强.暴?
她记得,在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用很低很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这个词令他觉得很受伤?这也太匪夷所思。
眠眠更委屈了。
虽然话语有些直接也有些粗鄙,但她只是陈述事实。
而且明明、明明她才是义正言辞,有理由伤心难过的一方,他却表现得比她还受伤呢?难道她说错了么?还是她的某些用语,真的很过分?
脑子里胡乱思索着,眠眠有点懊恼,觉得老岑那厮很多时候确实很了解她,他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说她的心太软。
现在也是,明明几分钟前,她才把陆简苍狠狠骂了一顿,酣畅淋漓爽到爆炸,结果现在就开始检讨自己了otz……
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董眠眠躺在床上滚了几圈,发现睡不着,索性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走进浴室洗澡,水雾很快就爬满了整个镜子,迷蒙之中,她看见镜子里的女孩儿长发微乱,白皙娇媚的身体上有密集的吻痕,大片集中在胸口,肩膀,还有大腿根部……她脸颊热得发烫,匆匆移开视线,迅速洗完澡走了出去。
从衣柜里拿出睡裙换上,她站在门口迟疑了会儿,然后才开门出去。
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不算早,可也不算太晚,整个偌大的宅子却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静悄悄的,幽暗安静,只有走廊上的壁灯投落暗色的光影,长长的过道像是看不到尽头。
跳大神是眠眠的老本行,她的胆子一向很大,所以面对这种乌漆墨黑的幽深长廊,她没有产生什么害怕的情绪。
她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就握着手机提步下楼,软底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响声。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拖鞋。
粉红底色,正面印着一只大眼睛的卡通小白兔,左上角还画着一个惨兮兮的流着泪的胡萝卜……这种稚气又少女的存在,和整个刻板暗沉的屋子格格不入,反差极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眠眠有点无语,无法理解那个一向冷漠严肃的男人,给她准备这双拖鞋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真尼玛是个怪胎==。
在陆府住了几天,董眠眠基本上还是了解了这里的一些情况。
和大部分有钱人家不同,这儿没有专门伺候人的仆人,甚至连日常的卫生工作都是由士兵们来完成,所以才会显得那么呆板,那么军事化的冷清。
出乎眠眠的意料,下到二楼的时候竟然和大丽花迎面遇上。
她有些尴尬,但还是挥挥小手跟秦萧打招呼,“……嗨,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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