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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乔安龄在隔壁的沁雅斋两楼喝茶,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就戴上了幕离,下了楼,想慢慢走回府去。
刚走到旁边这个铺子门口,就突然下雨了。
他转身面向街中,想看看雨势如何,突然一个鹅黄色的娇俏身子直接撞进他怀里来。
低下头,透过幕离,他见她桃花眼里透着歉意和慌张。
幕离之下,簿唇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几不可见,只这笑意却与他平里杯光觥筹时,客套谦和的笑容不同,这一丝儿笑意入了眼底。
可惜幕离遮住了乔安龄的脸,宁仪韵看不到,也没有认出他。
“抱歉,我太莽撞了。”
宁仪韵连忙站直身子,倒了个歉,站到一边。
“无妨。”
乔安龄知她认不出他,点了下头,站到了另一边。
宁仪韵便也回了个点头,她没有认出乔安龄来,她只遇过乔安龄两次。
第一次相见是在宁府正堂,她大多是在低头行礼。
第二次是在回廊,月色朦胧,灯火晦暗。
若是乔安龄不带幕离,宁仪韵也许还能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幕离,还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装束,宁仪韵自然是认他不出的。
于是,两人站在铺子门口,隔开一段距离,并肩而立。
今天没有什么风,雨水没有乱飘,屋檐又足够宽大,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并没有淋到雨。
雨水落到屋檐上,聚集到一起,在瓦片的低洼处汇成小溪,再从屋檐流淌下来,仿佛在屋檐下形成一帘由雨水而制的水晶帘子。
两人站在雨帘内,看着雨帘外雨水倾盆。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她心中有些疑惑。
她见他身量颇高,青松般直立,颇有几分气度。
只是他为什么戴着一个幕离?
所谓幕离,就是在帷帽的边沿垂下一层细纱,戴幕离的人可以透过幕离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却不能看清戴幕离的人的相貌。
这个时代,幕离是常见之物,一些名门闺秀出门多会戴上幕离。
宁仪韵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戴幕离的女子,但是戴幕离的男人,却是很少。
戴个幕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好端端的,一个男子为什么要戴幕离?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仪韵联想到了她的娘亲,苏芝如,会不会这个男子和她娘亲一样,脸上有伤痕,所以才戴着幕离出门。
联想到自己的娘亲,宁仪韵心中对这戴幕离的男子竟然产生了一丝儿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乔安龄不知道旁边的宁仪韵在胡思乱想,他在屋檐下站着,淡淡看着屋檐外大雨如注。
站了一小会儿,宁仪韵就有些着急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若是阵雨,下一会儿就停的,也就罢了;若是持续下个不停,她被困在这里,回不得宁府,该如何是好?耽搁久了,万一被发现了,又该如何是好?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法子总是有的。
宁仪韵想了想,回头看了眼铺子,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走进了这家铺子,这家铺子是一家卖糕点的铺子,名叫蔡隆记。
铺子里的柜面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玲珑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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