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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离拧眉端起装了烧酒的碗,用镊子夹住药棉,浸湿了烧酒给她伤口消毒,锦言疼得倒抽了口凉气,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锦言便将头撇到一旁,咬牙忍着。
消完毒后便是洒金疮药,那药从宫中带出,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只是洒在伤口上却奇痛,锦言看他拿药了,眉头下意识蹙了一下,秦非离倏尔便伸手扣除她的药,将她带近了一些,近距离之下,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全扑入鼻端,锦言刚想说话,却忽觉肩上剧痛,“哎呀”
一声回过神来,秦非离已经给她上好药了,她当即又是气又是恼羞,顿时嚷道:“你就不知道轻一些!”
秦非离扬了扬手里的药瓶道:“若是轻一些就更痛了,长痛不如短痛。”
他随即拿了包扎的布带过来。
之前解开的时候,自然是容易,直接捏着一头,抽带子就行,可这回儿要把扎却有点费神。
因为锦言包的是肩头,势必得从腋下穿过,这样一来,她就得露更多了。
其实,露个肩膀露个手臂,也根本没什么,在现代,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可问题是,古代的服装有问题,她要露手臂,就得把衣服都脱掉,等于半罗了。
就算是真的喜欢别人,可是两人从来没有坦诚相对过,这样一来自然便不自在了,秦非离此刻也意识到了,可是,他却是半点不自在都没有,居然坦然自若的去脱她的衣服,锦言急了就拍了一下他的手,又一下牵动伤口,倒抽了口气,这才瞪向他道:“喂喂喂,你好意思啊!”
秦非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微微勾起唇角,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玩味之色:“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我给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上个药,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锦言瞪了他一眼,说是这样说,可两人明明就从来不是真正的夫妻,明明他也心知肚明,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哼唧了两声,秦非离眸中的玩味却丝毫未退,反而越发兴趣盎然的看着她,锦言终究是一咬牙,转过身去。
她自己解开了里面的衣服,将手臂从衣服里抽出来,然后捏紧衣服,不让自己走光,这才又转身面对他道:“先说好,不准乱看!”
饶是她防守得多么严实,胸口那一片春光还是遮挡不住,若隐若现,秦非离在他转身过来之后目光便下意识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胸口,锦言发现了顿时又紧了一次衣服,怒瞪着他,秦非离收回目光,轻咳了声,才道:“嗯,我不看便是。”
他开
钟离先祖是医者出身,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救过不少人,钟离国本来是一个两国边境之间的难民城,属于四不管区域,也就是说,这里介于两国之外,谁都不属,是独立存在的。
后来,钟离先祖到了这里之后,看到百姓受苦,便留了下来,给百姓治病,照料大家,甚至还带进各国先进技术,帮助钟离人发家致富,所以,钟离人都很感激他,后来,极其自然的,钟离也想要成立为自己的国家,便簇拥他为皇帝,而钟离收留的又是各国难民,与国有益,故而千百年过去,始终没有被相邻的两国始给锦言包着,可是她护得太严实,很碍手,于是,他便点了点她的肩,示意她松一下衣服道:“太紧了,你放松些。”
什么叫太紧了,放松些?锦言被他一句话惊得风中凌乱,偏偏秦非离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般,泰然自若的拨了拨她的衣服,然后快速的包扎好,见到锦言看他的目光几近呆愣,他飞快的眨了眨眼睛道:“娘子可以穿衣服了。”
锦言顷刻间又无地自容,到底是她太龌蹉,还是人家思想太纯洁?
才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不到,锦言只觉自己已经出糗好几次,再不想跟他一起多呆,上完药后便将秦非离赶了回去,等到独自一人时,她已经捶胸顿足的后悔了:都说女人恋爱智商为0,她还没开始恋爱呢,智商已经为0了?
这样直接导致她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到了第二日,孟楚绝再给她敷完脚之后,锦言便按照原先商定,细细的将植皮的法子讲了一遍,孟楚绝是悟性极高之人,她不过说了一遍,他便已经懂了大概,当即点了点头:“这法子虽然奇异,却大有道理,待我试验一番。”
这件事情之后,一连三天,他都没再来找自己,锦言算着日子差不多了,想起秦轩和秦非离的缝针。
秦轩的伤势轻一些,现在应该可以拆线了,但是秦非离的伤太深,暂时还不能拆线,但是她的脚还不能行走,便只有让冷月将秦轩喊来。
对于再一次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秦轩到底是十分不自然,但是拆线的手艺,旁的人又没有做过,锦言也不敢让这个秘密给他人知晓,除了孟楚绝,但是孟楚绝这几日几乎都在做着自己的“实验”
去了,根本找不到人,所以,锦言也只有自己上场,才能放心。
秦轩虽然不自在,但缝针拆线,道理太过浅显,锦言一说,他便懂,故而也推脱不得,只能在她的营帐里脱下衣服,给她拆。
拆线的过程还是很痛的,不过锦言手法娴熟,倒是没让他受太大的罪,秦轩只觉拆线之后,伤口顿时便不再一动就隐隐作痛,对锦言又佩服了几分,锦言顺势给他上过药之后道:“每日用药酒擦一擦,然后上药包扎,不出半月,伤口应该就会愈合得差不多了。”
秦轩看了她一眼,仍旧有几分诧异之色,但他到底没说什么,麻利的穿戴整齐离开。
而一行人在凤凰山歇息了十来日,也算是修养得差不多,便开始返京了。
秦非离受了伤,这回是不能骑马了。
路上到底是疲惫,他伤势未愈,便没有来时精神,而锦言身体也没康复完全,自然是瞌睡不已。
可是马车内就一个被窝,秦非离已经当先睡下去了,她又不好意思钻进去,只能强撑着,可是一天那么长,哪里撑得住?
午时简单吃过一些东西继续上路,锦言便愈加昏昏欲睡起来。
天气太冷,又不敢开窗,她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无聊之下,到底是没有挺住睡了过去。
秦非离一觉醒来,面色依旧不好,只是却一眼便看到她靠着车壁睡着了的样子。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的长裙,这不由得让她想起那日狩猎。
她穿的也是一件粉色,却因为找他染得浑身是血,后来又被他的血染了一身,几乎成了血人。
想到这里,他眸光闪了闪,忽而便伸出手来,将熟睡中的锦言勾入怀中。
锦言靠着车壁睡觉,本来就不踏实,车子又颠簸,被他手臂一勾,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到底几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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