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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冯氏,走到宇文化成身边,平静地说道:“义父,夫人,皇上赐我一处宅子,虽不宽大,可容一门老小,你们随我去府中安置。”
宇文化成长叹一声:“今日要投靠锦郎了。”
文锦感慨道:“义父休如此说,文锦宅中,你们照旧是一家之主。”
安顿妥当,文锦将宇文夫妇请至正堂,叩头问安:“此处虽比不上宇文府,也算安身之处,以后府中之事,有劳义父及夫人费心。”
冯氏垂泪,长叹一口气:“燕子恐怕再无出头之日,锦儿若有合适之人,忘了她吧!”
文锦正容说道:“娘为我好,我有何不知,可我无燕子,此生了无意趣;若当真如此,燕子便坠入阿鼻地狱,我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人世。”
冯氏感慨不已:“燕子有你,此生也不枉活。”
文锦已经释然,朗声笑道:“燕子如人间仙子,我若轻易得之,必遭天嫉,故有种种磨难,我何惧之;明日我便去宇文府,目送燕子,她若能见我,必感知我心意,如此,她便身在黑暗之中,也有光明可期。”
宇文化成惊骇不已,劝道:“万万不可,太子之事,是皇上不可逆批之龙鳞,若皇上知道你二人有私,你必死无疑。”
冯氏却大为赞赏:“锦儿不惧,你何惧之,不如此,难道让燕子孤苦一世。”
宇文化成叹道:“为今之计,文锦与三殿下交好,若他登基,便是你们出头之日。”
文锦心中默许,却不以为意,他已打定主意,必送燕子。
文锦叫过元庚,吩咐道:“我以军法治府,正堂三丈之内,非经许可,不得靠近,若有违反,我必当场斩杀,至于府中杂务,请示义父及夫人即可。”
元庚诺诺连声,躬身退出。
宇文化成叹道:“文锦律己极严,必成大器,义父没有看错你。”
文锦待元庚走远,方小声道:“元庚乃太尉深喉,义父可知?”
冯氏大吃一惊,如白日遇鬼,脸色雪白,颤声问道:“你何以得知?自我嫁入宇文府,他便是管家,忠心耿耿,勤勤谨谨,怎么会是他?”
文锦方小声道:“拓巴升死前,亲口告我得知。”
冯氏惊吓过度,端庄美丽的脸庞竟有些扭曲:“不会是拓巴升死前离间之计吧?”
文锦轻轻摇头:“不像,他被太尉陷害,已恨死他们,不会如此。”
宇文化成镇定自若,捻须而笑:“我早已知晓,若无这点本事,何以立朝二十年不倒?”
这次却是文锦错愕不已:“义父何以得知,为何又引而不发?”
“上次为太子献计,却提前泄密,我便有所怀疑,细察之下,果然是他。
天幸此人并未丧尽天良,你与燕子之事,他并未告知乞伏仕,否则你我安能活至今日。”
冯氏追问到:“他为何如此?”
宇文化成叹了一口气:“他儿子不成器,赌博欠债,误杀一人,被关进牢里,是个可死可活的罪,太尉以此要挟,他方堕落。”
文锦不解:“为何不见义父处置他?”
宇文化成得意一笑:“若非今日落难,我也不会告诉你,他世代跟随我宇文一家,忠心不可置疑,我已收服于他,他现在是我之反谍。”
见文锦沉思,他又说道:“义父今生已不作非分之想,唯愿辅助锦儿,成就大业,方是义父出头之日。”
文锦忙摆手摇头说道:“义父休如此说,文锦并无大志,愿为国征战,青史留名,辅佐三殿下登基,与燕子重聚,义父东山再起。”
宇文化成哈哈大笑,竟至涕泪齐出:“其志何其壮阔,锦儿竟说并无大志,只是万万小心,此话不可对外人语。”
冯氏也莞尔一笑,心中抑郁尽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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