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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齐后,几个马弁下了营帐的门帘,那个通事官道:“君侯升帐,列位请起。”
我们齐齐站起,向武侯行了一礼,武侯摆了摆手,坐了下来。
都坐定后,武侯道:“列位将军大概已都知晓了,这番夜袭,我军彻底失败,一千零五十名弟兄,逃归一百零二人,其余尽数战死。”
谁也没有说话。
这事传得极快,除了那些消息太不灵通的,全军上下大多已经知晓。
武侯端起酒杯,道:“此计本是由前锋营前锋十三营百夫长劳国基所献,我亦首肯。
此役失败,我难辞其咎。”
他将酒杯在案上一顿,道:“眼下三军已无战意,列位将军以为当如何进退?”
武侯要班师了。
我立刻想到了这。
路恭行前两天已提议班师,那回大概碰了一鼻子灰,此时武侯也终于采纳了他的建议。
的确,按当前形势,确是班师为上。
但南疆甫定,局面仍是不稳。
此时退却,加上蛇人犹在城外,只怕平共和军之役,要落个前功尽弃。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早点退去,总好过在这儿全军覆没吧。
这时,莫振武站起来道:“禀君侯,职以为,平叛之役已获全功,蛇人不过疥癣小疾,无足挂齿。
当务之急,实是班师回朝,以作休整。”
这也是许多人的想法吧。
毕竟,攻破高鹫城后,就象一个拳头击出,这一击用尽了浑身力量,实在没什么力量再作第二次雷霆之击了。
莫振武是中军的带兵统领,他的话,其实也是武侯的意思,只不过武侯自己不太好开口说退兵,只能借莫振武的嘴说出来。
德洋也站起来道:“禀君侯,莫将军所言极是。
三军出征,已将近一年。
现在正值初春,粮草难以为继,若无补给,三军口粮只能支持一个月左右了。
卑职也同意莫将军之言,不如先行班师为上。”
莫振武可以说代表武侯的意思,而德洋则是后勤的意思。
这两个人的话,几乎可以决定一切了。
由内由外,也确是退兵为上,我也这么想。
等他们坐下,右军一个将领站了起来,道:“禀君侯,如今蛇人犹在城外,若不扫平他们,万一坐大,那如何是好?”
我小声问边上的路恭行道:“路将军,此人是谁?”
我虽然已是右军的一员,但还未和右军几位将领见过面。
我只是龙鳞军统领,昨日一到右军营中便要养伤,反而不如路恭行熟识。
路恭行道:“他是右军万夫长柴胜相。”
他就是柴胜相?我暗自点了点头。
沈西平的右军里有两个万夫长,一个是栾鹏,另一个便是柴胜相。
这两人都是惯于冲锋陷阵的勇将,栾鹏较为持重,官职也比柴胜相高半级。
柴胜相上阵,自恃勇力,总是一味冲杀,不是大胜便是大败,我们出兵之初,有一次他的一万人追杀逃窜的共和军,竟然两日未归,弄得沈西平在武侯面前也不好交待。
好在那一回他是大胜而归,逃走的五六万共和军军民,被他杀得鸡犬不留,每个回来的士兵都带着两三个首级。
军功本是以斩级数而定,那次他这万人队斩得实在太多,其中又有大半只是平民,实在无法确定,若全记上去,他这万人队要尽数升上一级不可,弄得记功的德洋叫苦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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