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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起来时,何从景派来的车队便来到慕渔馆。
来人说何从景今日在军中视察军务,最后一轮谈判也改在军营举行。
丁西铭没有怀疑,我却在想着昨天郑昭说的话。
郑昭说得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只是让我小心。
五羊城现在军中的实力派有七天将之称,这七天将中四个是原来的共和军残部,真正属于何从景手下的只是丁亨利、方若水和另一个叫何步天的年轻将领。
何步天是何从景的另一个远房侄子,也是七天将中最受何从景信任的两个将领之一。
七天将中有四个人坚决反对联手,其中最大的理由是帝国军没有战斗力,根本不是蛇人的对手,和帝国军联手,只有百弊而无一利。
郑昭说的最后一个难关,大概就是指军中的反对意见。
只是与文官不同,军中的将领不是单凭口舌可以折服的,他们很可能要向我挑战。
以前的口舌之战我出不上力,但今天就不仅仅是凭口舌可以胜过对方。
今天这场谈判,说不定我的作用还会比丁西铭会更大一些。
一进军营,只见那演兵场前搭起了一个大台子,撑着一把很大的阳伞,何从景正和几个人坐在那儿。
丁西铭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我道:“楚将军,何城主怎么要到这儿来谈判?”
这儿是露天的,演兵场上又光秃秃的,树都没几株,自然不舒服。
我小声道:“丁大人,他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了。”
丁西铭一怔,道:“要是比试的话,他们这么多人,你们行么?”
我暗自失笑。
现在何从景已经有心完成谈判,又不是要凭借重兵将我们拿下。
我道:“不会有事的,丁大人请放心。”
五羊城的七天将的确名不虚传,但第一位的丁亨利也不见得能胜过我,他们的兵再精,也不会有前锋营精锐,何况前锋营还有八阵图。
这时丁亨利和两个人拍马过来,隔得老远,丁亨利笑道:“丁大人,楚将军,你们来了,请上座。”
丁亨利今天披着轻甲,一双碧蓝的眼珠映着旭日,光茫四射,更显得英俊不凡。
我在马上行了一礼,道:“丁将军好。”
丁西铭却没有答礼,只是道:“丁将军,请带路。”
大概他觉得自己年纪官职都非丁亨利可比,不必多礼了。
丁亨利也不以为忤,微笑道:“请跟我来,城主正在等候两位。”
他说的“两位”
并不是客套吧。
丁西铭的舌辩他们都见过了,但我的刀枪他们见过的还不多,何从景一定也想知道帝国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我没再说什么,跟着丁亨利向前走去。
钱文义和唐开两人紧随我左右,他们作为我的副将,虽不能列席,却也要跟随左右的。
我们上了座,丁亨利却退了下去,只见何从景已端坐在座位上,见我们过来,他站起来道:“丁大人,楚将军,两位请坐。
草草不恭,实是不成敬意。”
他说是“不恭”
其实座上杯盘罗列,极是丰盛。
五羊城极重口腹之欲,烹饪甲于天下,吃的东西也极其精致,桌上放着一些干鲜果品和精致点心,百味杂陈,每份数量虽不多,但色、香、味俱佳,层出不穷,每张座前还放着一把玉壶。
这壶是半透明的,里面盛了一壶碧绿的酒,颜色隔着壶壁隐隐透出来,如盛着一块碧玉,极是美观。
等我们坐下了,何从景倒了杯酒,笑道:“列位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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