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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真只是上来看看景儿,怎就把你们吓成那个样儿呢。”
娇娘笑着将皮裘拢紧,“我有锦衣玉食日子过着,傻了才会寻死觅活。
你们不觉得,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吗?”
姜妈妈胆子小不敢爬高,只能站地上往天上看,脖子伸老长老长,像只老鹅。
“夫人说是,只是夫人您要小心啊,千万小心啊。”
姜妈妈殷切嘱咐。
“我惜命着呢,你们看,我坐这瓦片上动都不动一下,我就是想上来看看。”
娇娘转头看向站梯子上,半个身子趴屋檐上旺儿,突然问:“你们侯府离我这院子有多远?”
旺儿哈着气,搓着手,赶忙回答:“有些远。
侯府靠近皇城根儿,北边,咱们贤德坊就靠南,中间隔着一个大集市。”
“隔着远好啊。”
娇娘低声道。
屋脊上风大又冷,旺儿没听清娇娘说了什么,只得陪着傻笑。
娇娘瞧他瘦瘦弱弱缩成一团怪可怜,便道:“你下去吧,我看看就也下去了。”
旺儿赶紧摇头,心想,那怎行,若这位姨奶奶真有个三长两短,哪儿还有他命活。
“我不为难你,那你就上来,和我坐一块,我看你半个身子挂外面,风一吹一打晃儿,我看着就心惊胆颤。
嗯,这是命令,我要你上来给我挡风。”
娇娘淡淡道。
旺儿心里叹息个,任命爬了上去。
他小子人不大却小有身手,动作灵活,猴儿似得,娇娘看着高兴,便道:“我喜欢像你这样白白净净小男孩了。”
旺儿一听那颗小心脏就提起来了,哭着脸瞅娇娘,抱着手求饶,“玉姨奶奶,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奴吧,奴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
要不,您打奴几下出出气?”
“你坐这儿。”
娇娘拍拍身边位置,“站那么远,我怎么打你。”
旺儿如释重负,怕娇娘后悔似得,眨眼功夫便坐到了她身边去,闭着眼,一副任蹂躏小模样,可怜兮兮道:“玉姨奶奶,奴准备好了,您打吧。”
娇娘揪住他耳朵提了提,笑道:“你坐这里等着,我暖暖手就打,不准睁眼。”
旺儿皱着小脸,咬着牙猛点头。
他八岁进侯府就没少挨过打,不过是几巴掌几拳头事儿,挨过便算了。
他等啊等,等到冷风灌进脖子里也没尝到痛,疑惑睁开眼便看见玉姨奶奶正神色迷茫看着远处。
他沿着她目光看出去,只见了雪白冬阳折射出五彩光,天际头,远山苍翠,流霞泛黄,像他记忆深处家乡味道,阿娘溪水边浣衣,妹妹树丛里摘野花,他赤着脚,站水里摸鱼虾,那也是这样一个午后,树上鸟鸣啁啾,水面上波光粼粼,天气是暖和,空气里有野姜花香气。
小男孩抽噎一声低下了头,看了眼脚下积雪才猛然想起,他要做事情是:说服玉姨奶奶安全下地。
“玉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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