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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朱老板所做的是与人等高的木偶,还想着若能大批制造,放入田间,代替百姓们劳作耕种,省了他们多少苦楚?”
张无惮盯着那个小小的木偶,再叹道,“朱老板是天底下手艺最妙之人,原便是我太过异想天开了。”
说罢一抬手,便要告辞离开。
“……”
朱停自他说了第一句话后,就一脸发现了美丽新世界的震惊撼然,直到张无惮远远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回过神来,大吼一声,甩开步子就追了过去,“小兄弟,你等等!
等一等!”
张无惮心头暗笑,疑惑地转过身,却见朱停满身肥肉抖动,累得气喘吁吁,却又笑意满脸。
他连忙停住脚步,上前扶住对方,问道:“朱老板,怎么了?”
朱停一把揪住他的手,眼中精光直闪:“小兄弟,你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他所做这些玩意,世人虽惊奇,却也不过只是当个乐子看罢了,从未有人说过可以推而广之。
张无惮露出被冒犯的神色来,缓缓道:“不是出自于真心,我何必费这么大劲儿来找朱老板?我自庄旗使那边知道你的行踪后,一路从福建追到这里,前后废了足足三个月的功夫。”
朱停上一次同庄铮见面,确实透露出自己要去福建一游的意向,当下再无怀疑,笑道:“小兄弟,咱们寻个馆子详谈,如何?”
朱停不爱掺和事儿,一般他碰上麻烦,都因陆小凤碰上了麻烦间接牵连了他,但这并不代表他只想当个闲人。
两人要了一大桌酒菜,朱停狠狠吃了几口压压心头的激动,才叹息道:“不瞒你说,其实我还真的这么想过,若是能造出那等不需要人力,便可自行耕种劳作的木头人来,那该是何等利民之事?只是我终究能力有限,有太多玩意想得到,却断断做不到。”
张无惮哈哈笑道:“人们都说你是‘妙手老板’,依我看,还是‘妙心老板’更为妥当。
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想象却是无穷无尽的,比起朱老板做出来的新鲜玩意,我相信你的脑子里,更该有许多惊世骇俗之想!”
朱停目露异彩,将杯中酒饮尽,嘿然道:“妙心老板,妙心老板!
好,好!”
张无惮又给他煲了些“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的心灵鸡汤灌下去,一顿饭吃下来,直让朱停大起知己之感。
等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张无惮才道:“不瞒朱老板所说,我心中也时常有许多狂想,若是人也能长出翅膀在天上飞该有多好;若是咱们足不出户,便能看到全天下的美景该有多好;今日我们策马而行,可马力终究有限,若咱们能造出一刻不停、比马儿还快的车子,那又该有多好?”
张无惮自知是个俗人,他只是剽窃了时代的发明,但朱停实实在在是超脱于时代的奇男子,这些想法他竟然都曾经想过,当下一抡胳膊将满桌碗盘扫下去了大半,“霍”
地起身,高声喝彩道:“是,是是,我朱停自认曲高和寡,这辈子原想当个懒人,忽忽一生便过去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样一番言论!”
说着竟然禁不住流下泪来。
他是激动得不能自持,恨不能拉着张无惮同榻而眠,说上他几天几夜,却听到旁边有人嗤笑道:“两个酒鬼灌足了猫尿,却来喷粪,也是人间奇景,哈哈!”
张无惮心头冷笑,还是他们坐下一段时间后,这伙人才到的,似乎看他们说的火热,特意往这边靠近坐了,他们说一句,那边便窃窃私语着笑一阵,似乎全拿他们的话下酒了。
此地位于甘肃省内,临近青城山,虽然他们并未穿门派制服,佩剑却用的是青城制式。
张无惮早就留意到了,只是懒得管,好不容易把朱停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何必为了些低俗人士坏了气氛?事后再将场子加倍找回来便是。
朱停面露怒色,想说什么,让张无惮给拉住了,他站起身来,道:“我们说话大声了些,实是不该叨扰诸位——小二,烦请给我们另开间雅座,酒菜都重新上一份。”
他当然要打,对方一看便是那等给脸不要脸之人,那何不先在新朋友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大肚能容,再噼里啪啦打脸呢?
果然对方蹬鼻子上脸,四五个人阴阳怪气笑起来,为首一人更是道:“屁话说得响亮,原来不过还是个龟儿子,吵到了你爷爷,夹着尾巴便想跑吗?不给你爷爷磕上三五个响头,今个儿小命就给我交代在这里!”
他一句话完完整整地说完,不见张无惮有什么反应,嘎然大笑,正想再说一句,定睛一看,却见对方身形一抖,眨眼间竟然就来到了近旁。
他只觉眼前紫气乱闪,对方的面孔也在眼前一闪而逝,用力眨眨眼,对方又退到原地去了。
那青城弟子停了数息时间,方觉浑身剧痛,低头再看,周身七处大穴鲜血喷涌而出,人这才“噗通”
一声,死狗一般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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