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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智已走了过来,也见到了这片白布,见张翠山如遭雷劈的模样,只从他手中将那白布抽走了,冷冷道:“张施主,请上大雄宝殿一坐。”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然早有弟子上山知会祭拜觉远的空闻和张三丰,幸而两位本就在返还了,不到片刻便也到了大雄宝殿。
空闻拎着自空智处得到的白布,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并未见白布上还有什么印记,扔给张三丰,咬牙道:“真人有何话说?”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若老道是天鹰教细作,窃取宝典之时,如何还会内着天鹰教制式服装,生怕旁人不知我出身何处吗?”
空闻冷笑道:“若老衲是您,可不会前脚装好人送经还寺,得了我派上下的感激,后脚就立马让人偷书,您打得好算盘,老衲自愧不如。”
张三丰默然不语,对着张翠山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分辨了。
张翠山只好叹气。
他此时已经想得分明,他自然不相信张无惮会做出这等事,定当是有人陷害,否则那小沙弥碰到他和空智时大可跑走,断不必留下与他们缠斗,致使留下这么一片衣袖。
只是这陷阱埋得很深,少林丢了重宝,又死了三名高僧,如何肯善罢甘休,定要追究到底。
这么看来,竟然显得武当和天鹰教还经少林的行径十分诛心了。
看空智身上大小伤痕不下十处,左手手腕都被人掰折了,他却只是受了轻伤,难道真是他张翠山的功力甩了空智十条街吗?搁旁人眼中,自然是他儿子的手下不敢伤到他,对他手下留情了。
眼见大殿之上少林诸僧怒目而视,张翠山心乱如麻,起身问道:“空性大师和无惮呢?”
自有小沙弥上来,诺诺道:“空性师叔祖和张施主打得兴起,一路上山去了,如今还没找到人,圆真师叔已经带人去寻了。”
空闻和张三丰是祭拜觉远,众人皆知他们所在,可这打架打跑的两个人却不知此时到了何地,是以还得费一番功夫。
张翠山面色发白,生怕那些圆字辈弟子激愤之下再伤了儿子,正想说什么,便听空闻慢吞吞道:“哦,老衲陪张真人祭拜先人,空智师弟陪张五侠谈经论道,空性师弟陪着张堂主打得不知所踪,可见《九阴真经》宝典,丢得可真是不冤。”
空智起身道:“是老衲前去主动找张五侠说话的。”
空闻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张三丰拍了拍张翠山的手背,低声道:“翠山,不必这般惊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坐下便是。”
过了一柱香时间,张无惮和一众少林僧人入了殿中,张翠山又站了起来,见他衣衫虽有些狼狈,前襟处更是给人撕裂了个大口子,胸膛上都有抓痕,可神色如常,并未见慌乱。
张无惮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张五侠不必这般着急,偷经书之人穿的是天鹰教制式,又非武当弟子,怎么都赖不到您头上。”
张翠山见他这时节还有心情玩笑,叹了口气,却觉心下踏实了不少,只问道:“少林高僧没有为难你吧?”
张无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抖了抖衣襟:“这都是跟空性大师过招时受的轻伤,您真该看看,他伤得可不比我轻呢。
前去拿人的圆真大师对孩儿十分客气,便是空性大师得知后想出手揍我,还让他给拦下了呢。”
空性脸颊上都有三道抓痕,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沉着脸走在最后头,闻言重重冷哼了一声,骂道:“王八羔子,我还当你是个爽利人,想不到竟然故意把我引开,派人来偷我教经书,真是……”
让空智呵斥了一句,只好垂头不语。
圆真便是成昆,也正是他率人去追那小沙弥,无果后又转道去找张无惮。
他见空闻看过来,忙道:“回方丈师叔,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张施主仍是我少林贵客,对客人喊打喊杀,可非我佛门待客之道。”
空性叫道:“他算什么贵客!
我还想为什么偏偏要跟我约午后再打,可不就是想将我引开吗?”
他以龙爪功和张无惮的鹰爪功对决,本是打得十分痛快,颇有摒弃前嫌,把他当个武友之意,却不料转眼听闻刚到手的宝典被偷,还死了三名师侄,大是痛心。
张无惮走上前去,将空闻手中的白布接了过来,撩起自己的外袍,他内里着的衣裳左袖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威猛老鹰,头部和这白布上所绘一模一样,连布料都丝毫不差。
他叹息道:“这衣裳绝非伪作,乃是实打实门派下发的制式服装,果真天鹰教教中有了叛徒,却累得少林三位高僧身死。”
空性正想叫“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却见空闻、空智大师都神色肃穆,合十齐念往生咒。
他自然不好在此时叫骂,只好随着众僧一并念了起来。
如此念了九遍,大雄宝殿之上诵经声方歇,空闻长叹道:“老衲原还想,我佛门中人四大皆空,断然不会有此等作祟的小人,却不料到底是钱帛动人心肠,引狼入室,酿成大祸,只可惜白白累得三位师侄冤死。”
这发展可同先前所预想的并不一样,成昆本想着今日张无惮休想洗刷身上冤屈,听到空智、空闻念经时便觉不对,此时更是笃定他们早就有所防范,不禁心下暗恨这天鹰教的小鬼头精如鬼魅,坏了自己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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