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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州背对门口,闻言一僵。
在看守所期间,陈渊委托所长送过烟和食物,他没收。
后来,又送了几回,他统统没收。
陈渊便作罢。
至今已有八个半月没见过面。
“哎呀,是陈董啊。”
狄大玮没想到陈渊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他起身,赔笑握手,“祝您发财。”
陈崇州当即撂下酒杯,“狄总既然有客,我们改日再谈。”
狄大玮一脸不耐烦,“陈经理,谈不谈也许没什么必要了。
商场之道嘛,一次不成,十次又怎会成呢?不入流的区区小人物,耽误我的宝贵精力,不太合适吧?”
陈崇州面无表情摘下椅背的西装,“告辞。”
包厢门被陈渊挡住,他神色凝重,“老二——”
“劳驾。”
陈崇州打断后半句,“让个路。”
他侧身,“老二,万文集团有闲置资金,如果——”
男人丝毫不领情,拉开包房门,略颔首,“多谢。”
陈渊注视他迈入电梯,他背影道不尽的疲惫,扯掉领带搭在臂弯,倚着门壁阖目养神,面色几分苍白。
陈二公子昔年也一呼百应,前拥后簇,可那些奉承他的党羽,在时移世易的今朝,反而成为践踏他尊严的铁蹄。
狄大玮朝过道啐了口痰,“贱东西,豁不出脸面还妄想高攀津德?”
陈渊眉头紧锁,“豁不出什么。”
狄大玮一副鄙夷相,“他最风光的时候,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何况他遭难呢?三斤白酒,三千万的单,五斤白酒,五千万的单。
他要喝十斤,我做主,一亿的单。”
陈渊望了他一会儿,从西裤口袋内掏出方帕,把右手的手指一根一根清理干净,然后丢在脚下,锃亮的白皮鞋一碾,不阴不阳的腔调,“是吗。”
嫌脏。
他那只右手,是狄大玮刚刚握过的。
陈渊皮笑肉不笑,“津德集团的工程不容易做吗?开始卖白酒了。”
他直奔包厢里面,拾起一个酒瓶,手骤然一松,玻璃瓶坠地,砸得四分五裂。
刺破耳膜的脆响,狄大玮瞬间一激灵。
“津德好歹是名门大族,做卖酒的生意,委实不光彩了。”
陈渊围着餐桌转了一圈,意味深长抬眸,“狄总认为呢?”
陈家此番垮台,除了大公子,家族世伯也无一保全。
富诚这潭水太深,隐形股东有二十一人,虽未参与转移公款,可知情者众多,判三到六个月缓刑的,罚款的,五年内禁止入市,也有十六人。
传言是陈渊运筹帷幄颠覆了陈家这艘船,所以在天翻地覆的漩涡中独善其身。
毕竟港圈同行都知道,乔函润是他的旧情人,理所应当作为他制敌的棋子。
同样有揣测,陈崇州是幕后黑手,挑拨离间长房,扳倒陈政,为母复仇。
无论传言真假,兄弟俩不睦,且各自母亲又是一辈子的仇敌,却是实打实的真相。
江蓉入狱,何佩瑜失势,两房女眷没有赢家,可陈渊稳居商界巨鳄的席位,陈二差之千里,名利场一向有拜高踩低的规矩,他们自然百般刁难陈二,讨好陈大。
可显然,陈渊对此的态度,并非默许,而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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