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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看清那枚大钱儿究竟是什么模样儿,我爷就一把将大钱儿给抢了过去。
“爷?”
我抬头看向我爷的时候,他那脸都已经扭得走了形,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我爷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赶紧睡觉!”
我让我爷吓的够呛,赶紧躺在棺材边上,用衣服蒙上脑袋睡了。
我们离开村子那会儿还是夏天,晚上不算冷,我没一会儿的工夫就睡着了。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拉车的马叫唤了一声。
我虽然没养过牲口,但也知道那是马吓着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我爷不知道哪儿去了,车上就剩下一口棺材,车辕子上还挑着一盏白布灯笼。
从灯笼里透出来的黄光把马车附近给照得半明半暗,再往远处就是黑漆漆的高粱地。
刚才我爷赶着车走的时候,哪有这白布灯笼啊?再说,这玩意儿是死人的时候才用的东西,谁能放着手电不用,往车上挑这东西?这玩意儿半夜挑出来,那不是招邪性吗?
我吓得一个激灵从车上坐了起来,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爷——”
我爷没答应,远处高粱地里却传出来一阵沙拉沙拉的动静。
我转过头一看,高粱地边上露出来一个红布白花的头巾,看着就像是有个老太太摔在那儿爬不起来,也说不出话,颤着身子等人救她。
狼!
那不是人,那是狼!
我刚一起身子就打了个哆嗦。
我听老辈人说过,早年前,东北有三凶:山里土匪天上鹰,吃人恶狼能成精。
狼,这东西本来就凶,成了气候的老狼就更厉害了。
老狼会穿衣戴帽,勾着人吃。
就有人说,狼吃了老太太之后,把老太太的花头巾顶在脑袋上,蹲在苞米地、高粱地里等人,要是有人半夜不注意,觉着那是个老太太摔在地里了,走过去低头一看,老狼蹦起来就能把人喉咙给掏了。
地边上那不能是“狼顶帽子”
吧?
我吓得伸手把白布灯笼给拔了下来,挑着灯笼想要往那边看。
可灯笼没挑过去,我就把手收回来了——狼不能惊着,惊着了,不得扑过来吃人啊!
我还不敢跑,又不敢使劲喊我爷,只能举着灯笼蹲在车上,盼着我爷赶紧回来。
可是,我爷去哪儿了?
我没动,那老狼也没动,它应该是也怕附近有人。
可我们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等老狼看清附近没有人,还不得上来把我吃了?
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赶紧把车赶出去一段,说不定能把老狼甩了。
我手里有灯笼,大道又是笔直一条线,不怕我爷找不着我。
我乍着胆子,学着我爷赶车的样子,抓着缰绳使劲甩了两下,可是拉车那马却动都没动一下。
我心里一着急,从车上站了起来,侧着往前面一看,却差点吓掉了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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