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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偃说道:“那高家不肯要钱,只要我妻。”
“……。”
荀贞扶他起来:“不要钱,只要人?却是为何?”
程偃欲待分说,犹豫地看了看陈褒、杜买、黄忠等人。
荀贞道:“你与我来后院细说。”
两人来到后院,为免得前院人听到,走到最里头的墙下站定说话。
程偃这才说道:“那高家的保役说,高家其实是在替阳翟黄氏放债,这点钱,黄氏看不在眼中,他们就是想要小人的妇人!
若小人不从,便要请郡守将小人关入狱中。”
“高家的保役?阳翟黄氏?放债的不是高家?”
荀贞听得糊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放高利贷虽然利大,但风险也大,为了保证借出去的钱能够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放债的人往往会借助贵族、豪家的权势催收贷息,收来的利息与贵族、豪家共分。
同时,会雇佣一帮人做“保役”
。
所谓“保役”
,就是“保信”
,担保、收债之类。
有资格做“保役”
的多为中家子弟,也就是家资十万以上的中产之家的子弟,也有轻侠无赖。
“乡亭”
的高家虽是本乡首富,但威势不够大,不足保证借债人老实还钱,故此与阳翟的黄家搭上了线,以此借助黄家的声威,保证借出去的钱不会打水漂。
黄家乃天子乳母的亲戚,便是郡太守也要让他三分,远的不敢说,只颍川郡内,怕是没有敢不还他们钱的人。
荀贞将事情捋清楚了,想道:“所谓‘黄氏只想要阿偃的妻子’或许只是高家的托辞,借势欺人。”
他看着痛苦绝望的程偃,想道,“阿偃是我的人,不管是不是高家的托辞,就算真是黄氏看上了他的妻子,我也决不能看着他忍受欺凌!”
他可以忍受周恂家奴的小觑,也可以不介意冯温的傲慢无礼,但却绝不能坐看程偃被迫献妻。
前两者可以解释美化为“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
,而后者却是纯粹地受辱、被欺凌了。
虽然受辱的、被欺凌的是程偃,但一个不能为手下出头的上司,算什么上司?
之前,他出钱替程偃还债是为了息事宁人,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贷款的利息高了点,也只能怪程偃的兄长。
可如今对方却不肯要钱,只要人,这就欺人太甚了。
他几乎没怎么想,就做出了决定,问程偃,说道:“当初你兄长借钱时,可与高家签有债券?”
“有。”
“债券上以何物为担保?”
“以田地为质。”
“质几何?”
“每亩五百钱,质了六亩地,合计三千钱。”
一亩地五百钱,如果要卖的话不会这么便宜,但抵押贷款就像后世的当铺一样,可以赎回,所以价格低廉。
“除此之外,债券上可还有别的内容?比如若无钱还债,以你妻抵押?”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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