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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竟是九天教安插在乾元门的奸细,钰澄手下便不再留情,钰铎自知在劫难逃,想到了同归于尽,他死死抱住钰澄,往悬崖边拖拽,千钧一发之际,钰澄施展风劲将钰铎打落悬崖,自己手握着一棵崖柏的根茎,撑到了施吾等人赶来解救的时候。
这件事与嵇昀的猜想相合,钰铎善于左手剑,玉玺失窃当晚,羽林堂主也是左手用剑,若非以朱垠秘籍做诱饵,这个潜藏在乾元门里的钰铎,怕不是还将长久地潜伏下去。
钰澄仍有疑惑:“嵇昀,你如何知道钰铎就是羽林堂主的?”
嵇昀小声对钰澄讲道:“其实,我在九天教中,亦有耳目。”
钰澄微感吃惊,鉴于这是海昏派的内务,他也不再过多打听。
本欲留三人小住,但嵇昀急于寻人,简单告别之后,嵇昀带着野南浔和江小雨便又沿路下峰去。
“天大地大,师娘存心躲着你,咱去哪里能找到她...”
野南浔灰心丧志,半纠结半抱怨地说着。
江小雨更善挖苦,“谁叫有些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要是你师娘,知道心上人都已经和别人拜堂成亲,更不会露面了。”
嵇昀听着他俩的话默不作声,但句句都如尖刀在片割他的心。
三人没有目的的下山,自然就走得慢了些。
趁着在溪水边小憩的片刻,嵇昀冥思苦想萨迪娅的下落,暗自祷告:“道祖,如能指点我找到她,别叫她出什么意外,弟子甘愿下半生戒荤吃斋,笃慎修行。”
他正闭着眼祈祷,突然脸上一阵激凉,惊得他打了个冷战。
“哈哈哈。”
江小雨看到嵇昀这个样子,咯咯笑个不止,嵇昀见是她手上蘸了水弹到自己脸上,也不与计较,但转念盯着眼前的小溪,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这条河从义父的居处经过,自打学成剑法下山,尚未回来探望过他老人家...且上次白大哥说为救我回山求援,但迟迟不见他复返,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嵇昀越发不安,即刻叫了江小雨和野南浔起身,沿着溪水而下,往杨楮的住处寻去。
三人走了半晌,遥见炊烟升起处,农家小屋安处溪边。
嵇昀快跑了过去,门前的石榴树花开正烂,正如去年他初到此地时的样子。
而他今日的心境,却不似当初,前辈的深仇、门派的重任、以及心爱之人离他而去的痛苦,纷扰交织在他的心头。
嵇昀没有喊话,而是缓步地走进了屋里,四下陈设依旧是那么简单,竹床上一条冬季的棉被被叠的整齐,窗台与门扉均是一尘不染,揭开蒸腾着热气的盖子,锅里滚烂的河鱼豆腐与木薯面饼的香气迎面扑来。
看样子,义父的生活被人照料地十分悉心,想到这里,嵇昀复杂的心绪终于有了一丝沉静。
“您喜欢听黄鹂鸟的叫声,我待会儿给您捉一只来,挂在屋子外面,这样您就不用每天到山林里去了,风凉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窗外隐约传来对话声,嵇昀知是义父回来了,但奇怪的是,他的身边竟然有个女子。
“把黄鹂关进笼子里,就好比把人关进牢狱,它的歌声也就不会那么美妙了。”
杨楮一边回答着女子的话,一边将木车停在石榴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红花,似乎有所感怀。
嵇昀听门口脚步声急,知是女子进得屋来,忙闪身到内屋。
女子进屋没有发现异样,她的心思全然在饭锅里,径直地走向了锅台,俯身翻拭饭菜。
嵇昀站在内屋,看着年轻女子忙碌的背影,两股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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