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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闲微笑道:“左冷禅非独身前来,又有汝阳王府不外传的十香软筋散在手,怕一来他觊觎五岳剑谱,二来也是奉了朝廷之命。”
鞑子捉了他们去,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以此要挟其余五岳弟子听命于他们。
张无惮心中有数,这当也是赵敏之计,同她一贯的行为一脉相承,算算时间,左冷禅听命前往华山前,赵敏该当还未被捉。
一一他就说冒险下毒实在不是高招,看来岳不群也让不在计划范围内多出来的蒙古兵给打的手忙脚乱,为了确保五岳中人不会被他们杀害,才兵行险招的。
说话间,一道青衫身影从废墟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风清扬,他手中拎着一截炭黑色的尸体,平静道:“我亲眼所见,死的是他。”
风清扬是师叔辈的,几位掌门连忙见过。
他也不理会,只将尸体掷在地上。
莫大叹息一声,定闲则长诵佛号不住,倒是一旁丁勉忍不住哭了出来,咬着牙道:“我就算立时死了,无颜面对嵩山先辈,但好歹了却一桩心事。”
嵩山派当年声势何等壮烈,十三太保横行江湖,如今不仅左冷禅反叛投敌,事后陆柏、费彬等四人心灰意冷退隐江湖,余下乐厚、钟镇数人深觉没脸再闯荡江湖,一心在嵩山教养弟子,是以此等五岳大事,嵩山派也只有丁勉带着副掌门汤英鹗并寥寥弟子来了。
定闲等人待他们十分客气,约束弟子不准恶语相向,可非但旁人不自觉看轻嵩山派,丁勉等自己都觉抬不起头来。
张无惮一直沉默着,此时方道:“丁先生何至于说着等丧气话,死了一个左冷禅才刚刚开始,你难道就不想着重振嵩山?”
令狐冲瞧嵩山派这模样有几分可怜,也道:“往前推三五年,华山派处境也是艰难,谁能想到会有如今的光景呢?可见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丁勉心头凄凉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平复的,仍是强打起精神来谢过他们的好意。
令狐冲不再多言,自有风清扬留下收拾残局,他则给张无惮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下山去。
张无惮跟了下去,见令狐冲一口气走出老远方迟疑道:“似乎……为什么定闲师太和莫大师伯要为我师父遮掩?”
岳不群要杀左冷禅是理所应当的,但为了一个左冷禅炸毁思过崖后山洞,却是不值。
何况要杀左冷禅,还真不是只有炸山洞这一种方法。
令狐冲心觉不对,他同天门一样都让定闲和莫大一唱一和给混过去了,是猛然间才发现不对之处的。
张无惮惊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
令狐冲白了他一眼:“思过崖后山壁画之事,早在剑宗、气宗合并时,我已经同师父禀报过了。
师父揣摩后山剑法也有数年光景了,不说神髓尽数掌握,起码剑招都已经记熟了。”
其余四岳已经知道了华山洞壁之事,又亲眼见过,早就深信不疑,可如今壁画被毁,他们所记的剑招还都不齐全,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岳不群身上。
令狐冲一旦开始阴谋论,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喃喃道:“我师父此举一举三得,当真妙哉。”
说罢回过神来,想想又不对劲儿,忙道,“不是我问你吗,怎么成你问我了?”
既然连他都看出来了,定闲和莫大怕也心中门清,他们不戳破还罢了,怎么还帮着岳不群在天门面前遮掩?
张无惮笑道:“这还用说,你师父手握五岳失传剑法,他俩全指着岳先生施舍点呢,哪里能给他拆台?”
“胡说八道,他二位岂是这等逐利之人?”
令狐冲说罢,突然眼前一亮,只觉豁然开朗,“是了,我师父虽有私心,可到底为五岳除一叛徒,若让江湖人知道,继左冷禅之后五岳又起波折,对大家都没好处。”
左冷禅反叛已经是天下笑柄了,岳不群要再爆出丑闻,嵩山派的今日就是五岳的明日。
张无惮抚掌道:“不错,有些味道了。”
这一看就是他的答案不全面,令狐冲埋头苦思好一阵才道:“何况五岳盟主一经选出就无法更改,非得再等五年不可,与其揭破我师父……”
没好意思说岳不群的坏话,含糊道,“让他破罐子破摔、肆无忌惮,还不如就这么吊着。”
有一层遮羞布在,岳不群行事好歹不会太出格,这个人爱惜羽毛,极为看重自己的名声。
五岳剑派还真没有引咎辞职的传统,原著中左冷禅做了那么多鸟事,还是捱到五岳会盟推选新盟主时才被撤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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