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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还是迟了一步,男子看着史恭被石阶绊倒,向前扑去,话语不禁一顿,却一点都不担心,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因为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御车之人早已抢步上前,一把拦住了史恭的身体,自然更没有让他怀中的刘病已受到一点伤害。
身形壮硕却反应迅捷的男子待史恭站稳便松开手,却发现史恭脸色刷白,满头冷汗,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唤人:“子都……”
那个笑眯眯的男子闻言便知不对,立刻过去,也是一骇:“史公怎么了?”
史恭已是一个字都说不出,病已在他怀中也是又惊又惧,哭着喊着:“舅公,你怎么了……舅公……”
略一思忖,子都便想到了原因,立时从史恭怀里夺过刘病已交给旁边呆立的男子,不待史恭挣扎便抓住了他的左臂,尚未用力,史恭便痛呼出声。
见舅公被那个男子一碰便痛呼,脸色也更加难看,刘病已立时在男子手中挣扎起来,想扑到舅公身边:“坏人!
坏人!
你们都是坏人!
放开……唔……”
抱着他的男子听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禁也是一头冷汗,顾不得多想,抬手便捂住他的嘴。
“怎么回事?”
一个透着浓烈不悦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音量压得极低,但是,话语的威势仍然让所有人顿时凛然,连尚不解事的刘病已都停止了哭闹。
“子都,怎么弄成这样?”
一身纯黑深衣的男子走出居室,对眼前的情形十分不满,目光一转立时落在正在替史恭检查手臂的男子身上。
“是臣思虑不周!”
子都放开史恭,羞愧地向主人请罪。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史恭,男子转头看向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捂着嘴的刘病已,见他满脸通红,两只小手不停地击打着男子的头、脸,不禁皱眉,转眼看向仍然跪着的子都。
“史君的情况如何?”
皱着眉头,他还是先向心腹询问了史恭的状况。
“无碍!”
不待子都回答,史恭便肃着脸回答,随即又道:“不知尊驾为何要见我们?”
——既然那个被唤为“子都”
的男子自称为“臣”
,想必此人便是此事的正主。
看着这个两鬓隐隐显出斑白之色的男子,史恭不禁暗暗揣度对方的身份。
元鼎四年,他的妹妹生下太子长子,受册良娣,他曾经与父亲来过长安,也见过与太子交好的年轻公子,可是,眼前这个大约在不惑之年的男子,容貌端正,行止有度,眉目间的严谨之色更显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度,理应会让人一见难忘,可是他却十分陌生,显然是从未见过。
一番思量,史恭心中又添了几分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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