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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舜的二叔跪倒在地上,郑重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草民,叩谢皇恩。”
朱舜扶起二叔,笑着说道:“二叔,现在可不是草民了,应该说末将才对。”
朱忠义黝黑的脸庞,咧开一道敦厚的憨笑,捡起地上摔成两半的白瓷碗,跛脚走出了朱氏纺纱厂。
三叔朱忠礼看着二哥一瘸一拐的背影,忍不住鼻子发酸:“皇上真的和老皇帝不一样了,还能想着你二叔这样的废人。”
“过去三叔我只要骂皇帝不是个东西,你二叔就扬起刀鞘,装作要打我。”
“你二叔只是恼怒我说了皇帝的坏话,哪里舍得打我这个老幺,你爷爷死的早,全靠你二叔当兵和你老爹没日没夜的干,才给三叔凑齐娶妻的钱。”
“要不然呐,你三叔我哪里来的这么多儿子,现在还打着光棍哩。”
是啊,朱舜想到了今天会有太监过来,只不过没想到崇祯会允许二叔一个小小的总旗,招募家丁。
大明的卫所制度早就名存实亡了,军队也腐败的打不了仗了,打仗全靠总兵参将们招募的家丁。
家丁很早就得到了朝廷的正式承认,普通军士的月饷是四钱银子,家丁们的月饷却高达一两一钱五分。
允许王恭厂招募家丁,看来崇祯对于王恭厂的重视程度,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二叔回去召集老兄弟了,朱舜也离开朱氏纺纱厂回王恭厂了:“老爹现在应该也得到了封赏。”
“估计官窑的掌厂看到一名二十四衙门的太监,亲自封赏老爹,应该吓的不轻,哈哈。”
事情正和朱舜预料的差不多,只不过在太监过来以前,出了一点差错。
朱舜老爹朱忠仁因为生了一个好儿子,这段时间在官窑的地位与日俱增,别说是匠头,就是官窑的贴厂和佥书都笑着主动打招呼。
面子是挣足了,却也引来了管理朱忠仁这支窑工的匠头的嫉妒,这名匠头的年纪和朱忠仁差不多大,儿子也差不多年纪。
不过双方儿子的本事可就差远了,朱舜还没到及冠的年纪,就已经是朝廷的正式官员了,匠头的儿子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
匠头这两年偷卖官窑里的瓷器,置办了不少的家业,全被儿子给败光了。
不对比还好,这一对比,匠头的火气就来了,没事总是找借口拿捏朱忠仁,今天更是耍了心眼让他摔碎了一只上好的斗彩鸡缸杯仿品。
这可是要进贡给宫里某位大太监的瓷器,万一到时间拿不出来,掌厂太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那名匠头这下彻底把朱忠仁给害惨了。
掌厂太监已经把两人都给叫过去了,眯着眼,盯着朱忠仁看了一盏茶功夫,终于想到了一个整治他的好办法。
还没开口说话,掌厂太监差点从太师椅上跌下来,一名比他所要巴结的大太监还要有权势的太监,走了进来。
竟然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方正化。
司礼监可是二十四衙门之首,更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有着代替天子批红奏章的大权。
方正化也不认识朱忠仁,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天子有令,攫升朱忠仁为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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