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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溪和先生都了,红烧肉是他送过来的,想是难得吃肉,桑榆才蒸的米饭。
一顿半顿的,改善改善也不算什么,你就别气了。
待会儿要是头再疼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到这话却似乎提醒了季婆子,她立即捂着脑袋叫唤起来:“哎哟,疼,疼得很!
谁摊上这样的败家媳妇谁不头疼?”
那位大嫂赶紧过来拽了拽桑榆的衣角,提点道:“快去跟你娘认个错。”
桑榆向前挪了两步,对着季婆子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她的心还在半空中飘着,没落到实处,眼前的事儿让她心口犯堵,道歉的话儿实在是不出来。
正僵在这儿,忽然有个小伙子道:“南山回来了!”
边边迎上去,将大致的情形都告诉了他。
季南山也是黑着脸走了过来,到灶上看了看,忽然对季婆子道:“娘,南山无能、不孝,一顿白米饭也让你吃不起。”
季婆子闻言恍然大悟,她这么一通大闹,最后丢的是季南山的人。
回过味儿来之后,当即就不再闹了。
孙溪和见场面控制住了,就劝退了围观的众人。
那好心的大嫂离开前,见桑榆木头桩子似的,有点不放心,上前来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宽心,这没啥。
牙齿还免不了咬着嘴唇呢,谁家过日子不都是磕磕绊绊的?”
桑榆瞅着她硬扯出一抹笑容来。
她本就长相柔美,招人怜惜,那位大嫂也有个难伺候的婆婆,又与她有些同病相怜之意,便多了两句道:“我叫梨花,就住在溪和先生隔壁,你要是心里不痛快,用了饭可以去找我话。”
桑榆在她柔和的眼神中,渐渐放松下来,也听了进去,诚心诚意地道:“我知道了。
谢谢你,梨花嫂子。”
这餐小食,蒸米饭,红烧肉,桑榆都一口未动,怎么盛上来的,又怎么端了下去。
桑榆又去了山坡上,那棵最粗的海棠树下,倚着树干发着呆,心头似乎转着很多念头,又似乎是一片空白。
经季婆子这么一闹,她也不觉得饿了,只是觉得对不住肚子里的娃娃,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次,季南山倒是出来寻她了。
他拎了个草蒲团出来,对桑榆道:“太阳落山后,地面就返潮。”
桑榆坐到了蒲团上,没有话。
季南山陪着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桑榆,你现在后悔了么?”
桑榆扭过头来看着他。
季南山曲着膝盖,一只手在上面缓缓地敲着,继续问道:“我你当日非要跟着我,如今后悔了么?”
桑榆没有记忆,不知前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季南山却又不多了,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递给她道:“夜还长着呢,多少吃点吧。”
桑榆接过来,打开纸包,发现是陶二丫让他们带回来的小点心,四四方方的,闻着有一股清香。
桑榆拈起一块放到嘴里,实话并不怎么好吃,她却一口接一口,一块接一块地,都吃完了。
最后桑榆将纸包拢了拢,将掉落的点心屑都倒进了嘴里,吃完了伸开手,看着一阵风过来,卷着废纸飘远了,她抹抹嘴,回头问季南山道:
“吧,你跟陶二丫,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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