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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苦说走还真走了。
走时候就背个书包带套衣服,揣着手机和充电器,再什么都没拿。
陶晓东甚至都不知道,他早上起来去上班了,上午迟苦把陶淮南送店门口自己就走了。
陶淮南手揣在兜里,没进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就过年了,现在街上就有零星的小炮声,小孩儿玩的摔炮。
陶淮南喜欢放鞭炮,眼睛看不到也喜欢听声凑热闹,过年迟苦总陪他放着玩,攥着陶淮南的手带他去放,点完火就带着他赶紧跑。
今年还什么都没放呢。
站了好几分钟,冬天门玻璃上结着厚厚一层霜,店里人没看见门口站个人,也没人出来叫他。
“又哭了?”
脚步声走过来,带着无奈地问。
陶淮南低着头摇了摇,问:“你咋还没走?”
迟苦说:“你跟让人扔了似的往这儿一杵,我咋走。”
陶淮南半截脸都塞在羽绒服拉链里,声音隔着衣服闷闷地传出来:“你不本来就是把我扔了么?”
“我扔个屁。”
迟苦按着他后背往前推推,“进去,别在这傻站着。”
陶淮南没动,帽子上的毛毛被风吹得直晃。
迟苦把他帽子又往下抻了抻,这样能更挡住点风。
陶淮南问他:“你还回不回来了。”
“我还得说几遍,回。”
陶淮南点点头,说“好”
,却也还是不动。
迟苦沉默着陪他站了会儿,之后弯下身子从下面看着他的脸。
陶淮南鼻子也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怎么红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点光都没有。
小瞎子从小到现在一直很脆弱,他太敏感了。
迟苦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站直了胳膊一搂。
“回来。”
迟苦一只手在陶淮南后背上拍了拍,隔着帽子和毛边跟陶淮南贴了下脸,在他耳边沉声说,“我是你的狗。”
迟苦真走了。
在除夕的前一天,腊月二十九。
老家太冷了,那一年陶淮南跟着哥哥去给爸妈落土,那里冷得人骨头都疼。
迟苦在那么冷的腊月天被他爸扒光了扔在外头,抢了陶淮南一杯牛奶灌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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