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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挽略带玩味的语调落在众人耳里,于平静中激起几分涟漪,缓缓地荡在人的心头上。
大越?叶侍郎?已婚?群臣表示不明白赵挽突然说出这一句话的含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叶侍郎究竟是谁。
宁秋水早已无法镇定自若,额头上渗出冷汗涔涔,“老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唔。”
赵挽挑了挑眉头,大拇指上羊脂玉扳指轻轻摩擦着有些粗糙的信纸,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声,听起来叫人局促不安。
只听他懒懒开口,看向那瘦弱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小动!”
男孩答得干脆利落。
“好。
朕问你,你家主子现在在哪?”
“他去了一间寺庙,从晌午一直跪到现在,不但未曾离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后来他看着月亮出了山头,便从怀里掏出这封信给我,叫我带给你。”
赵挽眉间划过一丝痛惜,轻轻叹了口气,“那这封信是哪里得来的?”
“在大越与永盛边境,主子一人单枪匹马,从几个人手里夺过一个包裹,那里头还有令牌,印章……”
“皇上!”
宁秋水突然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脸色干枯死灰,“老臣已经想明白了,犬女得能嫁入宫中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老臣不能阻挠。”
赵挽嘴角微微翘起,“既然爱卿同意了,朕明日便下旨,好不好?”
宁秋水连连叩拜,“谢皇上恩典!”
苍老的声音里似是充满喜悦。
“平身。”
赵挽语气温和,眼里,暗含了三分讥讽,手指轻轻一旋,将信纸缩进袖口。
当晚宴席结束,苏悔初始终没有露面,赵挽不禁有些惋惜,但好在办成了一件事,心情畅快了不少。
御辇设在桥头,他缓缓走了过去,垂着头看了看脚上皂青色的靴子,道:“朕一个人静静。”
贤妃从汤小料手上取下墨色裘皮大髦给赵挽披上,温声细语地叮嘱:“天气凉,路上又滑,皇上注意脚下,早些回宫。”
“晓得了,你坐着朕的辇回去吧。”
赵挽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手缩进大髦里,沿着小径缓步走远。
袖子里的信纸刮擦着手腕,冰冷又粗糙,赵挽走到宫灯下面,掏出信纸反复看了三五遍。
聪明的人向来不迷信,只会拿迷信来欺骗愚昧的人,就如宁秋水,在他给大越叶侍郎的信中写道:“异人过府,大显神通,言吾女有后妃之相,吾有意聘与汝,汝意下如何?”
大越叶侍郎叶长离名声振于四望,青年俊彦,一直以为是大越忠臣,想不到另有居心。
事情同他设想得太过不同,若非苏悔初意外劫了送信的使人,他便是猜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一码来。
赵挽心中迷惘,脚步渐渐沉重,耳旁风声撕扯着树上积雪,大朵白色雪絮飘了下来压在鞋面上,他挪了挪脚,从雪上踏了过去。
一路晃荡,不知不觉走到清宁宫,小侯子弯着腰迎了上来,正欲行礼,就被赵挽伸手阻止,“免了。”
“奴才给您通报一声——”
“不必,朕进去。”
提了衣摆登上台阶。
刚到寝殿门口,赵挽并没有打算进去,贴了墙根,就听里头传来喃喃的抱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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