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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翟联姻,强强联合,绝对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她相信如果翟九重知道她和周世礼的关系,绝对会一力促成与周家的这桩婚事——即使没有这个孩子。
也许说这样的话有些笑话,豪门富户的娇娇女如果都要嚷嚷“活得太累”
,那别人岂不是连活路都没了?
可是欧韵致真的常常觉得累,更确切地说,是寂寞。
她自己已经捱得如此辛苦了,又何苦再带累一个孩子?何况,养儿养女是一桩神圣而伟大的事情,更是一辈子的责任,一旦决定留下它,那以后真是丢也丢不开,她必要一生为其劳心劳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真麻烦,她自认还没有那样伟大。
她只想活得轻松自在些,不想为任何人左右。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深了。
郊外的夜空确实要比城内更干净澄澈些,她靠在病床的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去继续看杂志。
八卦小报的新闻标题一贯起得哗众取宠,旁边配了两幅对比鲜明的照片,一副是周家二少奶奶脸肥腰圆、满脸落寞的独照,一副是周家二少爷陪身怀六甲的偏房出席某慈善晚会、恩恩爱爱,巧笑倩兮的画面,对比着看来,周二少奶奶的处境是凄凉了些。
欧韵致依稀记得,顾盼盼好像为周二少生了三位千金。
竟落得如此凄凉。
翟家已经是一团乱,她又不是疯了,何苦再趟周家的这池浑水?
欧韵致将手上的杂志扔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拉下枕头躺平身体,慢慢闭上了眼。
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模模糊糊间,做了很多梦。
梦里有人轻轻地吟唱着那首熟悉的“城里的月光”
,她先开始以为那唱歌的人是谭明朗,后来瞪大眼睛细细分辨,才看清是周世礼。
然后画面一转,变成周世礼怒目圆瞪地站在她的房子里,瞪着她:“韵致,这个孩子我也有份,未经我的同意你若敢动它,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听清楚了吗?”
那目眦尽裂的模样,她在梦里也被吓得一个哆嗦。
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啼哭,细细听,原来是个新出生的孩子,那哭声越来越亮,越来越响,吵得她几乎头疼,她脑袋甩来甩去想把这可怕的哭声给甩掉,可是无济于事,到最后竟然被吓醒了,“嚯”
地从床上跳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夹着婴儿响亮的啼哭,不用问即知是有新生命诞生。
欧韵致听着这响亮的哭声,心底突然间感到一丝心酸。
她闭上了眼,将枕头紧紧地捂在了耳朵上。
一夜半醒半睡,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护士来查房,顺便给她送了早餐,还嘱她多吃一点,为待会儿的手术储存能量。
其实不过是个小手术,打上麻药,连痛都几乎感觉不到,休息一会儿,麻药退了就可以走人。
可是她打算在这里多住一阵,反正这里山清水秀,适合休养。
难以想象一个优秀的心外科医生竟然会怕疼,那年轻帅气的男麻醉师准备给她推麻药的时候,她竟然连手指都在抖,声音哆嗦着说:“你轻……轻一点儿啊!”
“知道了!”
那帅麻醉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怕疼,怎么跟人上床的时候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欧韵致的脸忍不住开始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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