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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东哭笑不得,“爸,你别逗她,阿雪才八岁呢。”
“爸是操心你啊,阿雪这么好,你不怕别人抢去。
时间很快的,一眨眼,十年就过了。”
孟玉坤感叹道,“当年你妈,也是因为有肉吃,就跟了我,可惜啊,没享上两年福,生了你后就走了,唉。”
想不到,玉坤叔还是个长情的,媳妇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再娶。
“爸,要是你寂寞,就再找一个吧,现在新中国了,再婚也是正常的事情。”
“瞎说啥呢,爸都老了,还找啊。
不找了,就等你长大给我娶儿媳妇生大孙子了。”
孟玉坤失笑道。
“爸,我才十二岁,我的事还得十年后呢,你倒是马上可以再婚,再帮我生个小弟弟呗。”
孟向东也笑,“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我以后出去啊,帮你相看相看,那些人好的寡妇啥的,也是可以的嘛。”
“你个臭小子,调侃起你爸来了。”
孟玉坤抬腿,朝他屁股虚踢一脚,就见孟向东哈哈大笑着往前飞奔。
钱雪坐在筐篓中拍手笑,“生小弟弟,生小弟弟。”
“阿雪,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八道。”
孟玉坤笑着把扁担换了个肩膀,大步往前。
翻过三道山梁,已到晌午,孟玉坤拿着个手巾把子擦汗,提议坐下歇息。
钱雪忙拿出闵大妮给她的一个油纸包,里头三张荞麦饼,她拿了一张递给孟玉坤,“给,玉坤叔,你吃。”
“阿雪自己吃,叔带着呢。”
孟向东也拿出一个油纸包,里头三个野菜窝窝,正是他给钱雪吃过的那种。
“玉坤叔,挑担走路,累,吃饼。
向东哥哥也吃个饼,我吃个窝头,剩下的晚一点再吃。”
钱雪伸手抓了个窝头,把另一个饼塞给孟向东。
这饼摊得厚实,闵大妮特意交待她一定要给孟家父子吃。
孟玉坤接过饼子,笑得更欢了,“阿雪真乖,阿雪,你就当我家向东的媳妇儿吧。”
“爸,吃饼了。”
孟向东一扶他的手,把饼子塞到他嘴里,堵住他下面话,又把手上的饼子一分为二,“阿雪,我跟你一人半个饼,别吃窝头了,饼子好吃。”
“吃,阿雪也吃饼子,真香。”
孟玉坤嚼着饼子,大声赞道,“你妈好手艺!”
三人互相推让着,最后那个野菜窝窝还是让给孟玉坤吃了,他食量大,这些吃下去只能垫巴一角。
没有油水,不顶饿。
这年头,只有年底才能凭票买上二两豆油,哪舍得吃呀,都得放着来贵客才动用。
又拿出各自带的竹筒,喝了水,歇过一阵再上路。
晌午暖和,孟玉坤走得热了,索性解了外头的棉袄,穿着粗布衬衣和棉背心,手巾把子一擦汗,拉开嗓子唱起山歌来。
“唱山歌哎,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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