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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媳妇忙擦了下泪,起身笑道,“没啥,乱聊几句,中华,你书看好啦,饭马上就好了。”
“那快点吧,我吃完还得看书呢。”
他有些不耐烦。
“噢,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四海媳妇急急笑道,这些天孟向东在打谷场上出尽风头,自家儿子去听了一场,回来就把课本拿出来用功了。
用功是好事,全家都指着他,到时考个好大学,就象戏文里说的,那就是金榜题名了,她也算熬出来了。
“小弟,你这两天念书挺累的,晚上别到老晚,伤眼睛。”
田梅温柔笑道。
“要上初中了,不抓紧点怎么行,姐,我心里有数。”
田中华也不看她,捏了个窝头边吃边答。
“噢,那姐等下再给你驱驱蚊。”
田梅笑了笑,说道。
田中华嗯了一声,捏着半个窝头又回房看书了。
四海媳妇痴望着他的背影离开,才回过身来,小心劝慰道:“你弟从小性子就孤僻,你别生他气。”
“妈,我不会的,我家立起来的希望都在我弟身上,他肩上担子重,我都明白的,我不会生他气的。”
田梅和声道。
“妮子,妈前头跟你说的,你自个好好想想,妈都是为了你好。”
四海媳妇不放心地又交待一句,然后忙着开锅盛粥了。
他比她小六岁,她真得要去跟他接近接近吗,田梅坐在灶前,心湖如微风吹过,泛起了细小涟漪。
呼呼,钱雪三步一呼吸,跟在孟向东、曹建国身后,开始绕着村子晨跑。
晨光微启,脚步在草间踏过,裤管上不多时就被露水打湿了。
渐渐的,鼻尖、后背有汗渗出来,肌肉骨胳拉开的舒适感让人上瘾。
此时,村子里各家各户开门做活,第一件事,也是最最要紧的,挑着粪桶或粪篓出门上肥。
大粪、草木灰、杂草碎土沤好的青肥一篓篓挑出,前往田间地头。
“向东哥,他们上肥的都是自家的自留地自留山吧。”
钱雪望着一个个勤快的身影散落田地间,其中一人微微佝偻着肩背,正是她爷爷钱根兴,此刻挑着两个粪桶往自留山去。
“粪肥不够,家家都这样干呢,先浇自家的自留地,我爸还在后院偷着堆肥。”
曹建国小声道。
“今年队里的集体田估计要减产了。”
孟向东叹了口气。
买不起化肥,就算农家肥,也没多少,只能紧着自家田地。
自留地的粮食不硬征,可以留下自家吃,大伙饿怕了,也是被逼得没法了。
钱雪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走吧,还得练趟拳。”
孟向东道。
三人在村口空地上,摆开架式,整齐划一打了套军体拳。
练上一阵子,连钱雪都打得像模像样了,只不过那拳脚到底有多少力道就不好说了。
自从上次解放军助民建房,战士们天天早起练拳,村民见多了,现在也就不稀奇了。
晨练完,钱雪回家吃过早饭,就去山洼村跟着高玉蝉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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