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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同志的炸.药量控制地相当好啊,炸.药安放得也到位,瞧瞧这个渠口,跟计算好的一模一样呢。”
顾长桢不顾湿滑的石块,一脚踩进云,拿着卷尺在泄干净水流的缺口丈量着,激动地连口称赞,“侯连长,你请了个技术专家呀,有他在,那个大坝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我看,下游的百姓也不需要转移了。”
“顾同志,要是没有你精确的计算我也做不到这样。”
孟向东忙道。
“不不,我只是算了个数字,全是你爆.炸控制得好,这可不是捏两个数字出来就行的,这炸开的方向,动静,都得提前摸准了才行啊。”
“哈哈,刚才爆.炸声一起我就知道成了,瞧瞧两边的山体,连个树枝子都没晃动。
哈哈,都别谦虚了,下头的大堤坝就靠你们俩了。”
侯亮大笑。
战士们汗透衣衫,跟着笑起来,一个个干劲十足。
距青牙乡二里多路的山脚下有个长征轧石厂,轧石机隆隆作响,飞尘漫天,一块阔大的空地上堆满了几大堆小山般的碎石,大如婴儿拳,小如蚕豆,正是上好的建筑材料,不时有运货拖拉机嘎嘎响着驶进驶出。
几个汉子鼻头前扎着挡尘巾子,挥着铲子把从山体上炸下来的大小不一的碎石装到履带上,等着运送进机器轧碎。
更大一些的石头还需要两人或三人抬上履带,这工作实在是个又脏又累的重活。
要不是看在不需要手艺,三十块钱一个月现结的高工资面上,哪个愿意跑这来吃灰洒汗的。
就算这样,来这干活的也都是四十朝上的中年人,可在这群搬石头的工头中间,却有个与众不同的年轻汉子,挡尘巾子上头一双眼睛目光沉沉,对视间恍如一只蛰伏在夜间的野豹子,瞬间就能暴起要了人的命。
这汉子几乎没话,来干了半年多活计,工人们难得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又有些怕他,所以没人和他走的近,只不过与他同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倒是话挺多,与大伙处得不错。
如他们猜测的,这两人也是因为成分不好偷躲出来的,大家难兄难弟,就别互相嫌弃了。
轧石厂的日子如轧石机器轰隆隆转着,要是没来这两年轻人,估计会一直平静地转下去。
出去偷懒了一整天的汪勇军在傍晚开饭时溜了回来,端了碗干饭跑到阿虎身边蹲下,边吃边跟他小声汇报,“虎爷,我打听清楚了,这帮当兵的是过来疏通三定河的,去年这里发生了一个小地震,前头山体滑坡了,把三定河堵了起来,怪不得门前这条河里的水这样浅呢。”
阿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目光盯着轧石厂大铁门外,一动不动,也不知听清汪勇军的话没有。
“听青牙乡人说,那个堵起来的大湖可大了,比整个青牙乡还大。”
汪勇军已经习惯了虎爷的沉默,自顾说道:“还有,这次解放军来了一个连,一百多号人,打算抢在桃花汛前头,把拦河的碎石给通了。”
阿虎大口嚼着米饭,把两块肥肉跟着扒到嘴里,一起使劲咽了,听到这儿,目光微微抽动了下,“哪个连队的?”
汪勇军对上他的目光,打了个寒噤,重重点了下头,“正是省城部队,就是前头害死马爷和谢爷的那个,他们的连长叫侯亮。”
说完这句,他就闭上了嘴,如愿看到阿虎两根指头捏断了一双筷子。
他连忙跑去重新拿了双筷子,恭敬递上,低声问,“虎爷,您打算怎么干,一枪.崩了那狗.日的。”
这几年,汪勇军真是吃了天大的苦,北面劳.改农场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翻地种粮,除草垦荒,冰河采冰,水荡子割芦苇,北风把他一张俊脸都吹皱了,一双手伸出来简直像个粪耙子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侯亮所赐,要不是虎爷来了劳.改农场,他还逃不出来呢。
“虎爷,不管您想怎么干,我都跟着您。”
汪勇军借机再次表了态,不跟着这头老虎,他一个人还真不敢逃,也不敢象这样窝在这里,吃实实在在的干饭,虽然碗里没几片肉,不过也算是有油花了。
“今天晚上去探一探。”
阿虎道。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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