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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显形法阵顿时在半空铺开,对面是阴森幽绿的寒山冰潭,妖风阵阵万鬼哀嚎。
一个面盖白霜、全身蓝色血管道道浮现的青年弟子仅着单衣,一见徐霜策立刻发着抖想爬起来,奈何双腿已然结冰,最终扑通一声踉跄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弟子拜、拜……拜见宗主!”
宫惟上下打量他几眼,心说这小哥真有点惨,寒气已入肺腑,虽然在极端痛苦的外界环境催动下功力必然精进,但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必然伤痛缠身,搞不好还得有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认出这人是八名守殿弟子之一,应该是个排位第七还是第八的年轻师弟,不由暗暗好奇,这得是犯了多大的过错才会被施以如此重罚?
徐霜策问:“你可知错了?”
年轻人舌头冻木了,连话都说不完全:“弟……弟子愚钝,一连三日不能背下整本洗剑集,辜负宗主厚望。
弟子该罚!
!”
宫惟:“………………”
徐霜策道:“既知愚钝,更该勤勉。
回去好好念书吧,三日后再行考校。
如再不成,刑罚加倍。”
年轻弟子立马磕头,结果这一磕下去就硬是爬起不来了,被几名侍从赶紧上前架了出去,显形法阵随之消失。
徐霜策目光一转,不紧不慢地问:“爱徒,你怎么了?”
“…………”
宫惟一脸青白地站在那,欲言又止。
半晌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满面真挚俯身拜下,动情道:“――师尊!
弟子突然求知若渴,极想回去背定魂注,弟子觉得这次一定可以不负师尊重望!”
徐霜策皱起眉头:“爱徒何这样逼迫自己,不是才说要劳逸结合的么?”
宫惟立刻:“不不,师尊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委实不敢辜负!
!”
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温修阳:“……”
徐霜策这才唔了声,欣然地一摆手:“爱徒如此勤勉,为师心怀甚慰。
去吧。”
宫惟不用他再多说一个字,拎着扫帚落荒而逃。
?
宫惟从小学任何东西都很快,他被应恺捡上岱山时连话都不会说,但后来修习仙门秘卷却触类旁通,仿佛生下来就对玄门道法有种天然的亲切感。
当年北陵有个邪修创立的“伏鬼门”
,秘密修行一道专门用来召唤鬼魂、淬炼厉鬼的禁术,叫做密通阴阳混沌大法咒。
应恺得知后亲自清剿抄家,那邪修狗急跳墙之下,竟然一把金火烧了整架马车的禁术经卷,妄图以此毁掉证据。
谁料宫惟当时闲极无聊,在起火之前偷看过所有竹简,过目不忘转瞬成诵,回仙盟后拿笔一气呵成默写出了所有经文,以此为证据才定了那掌门的罪。
但他学东西快,不代表“向小园”
学东西也快。
宫惟挑灯夜战,呕心沥血,辛苦诵读,余音绕梁。
深夜的璇玑大殿空旷而安静,徐霜策在灯下默然写字,只听偏殿里抑扬顿挫的念书声远远传来,时高时低时幽怨凝绝时慷慨激昂,仿佛二百只青蛙在荷塘里扯着嗓子乱嚷;立于大柱后的温修阳咬牙忍耐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宗主,要不要弟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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