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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身处此时此地,塔砂会说这感觉仿佛回到过去——就像在砧板上剁肉馅。
刀影在昏暗的厅堂中闪成一片,撒罗的光辉已经散去,倒映的光华来自魔池与地下城核心,两者的光芒诡谲而浮动。
刀刃落在长角上的笃笃声开始变调,第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长角上,第二道紧随而至。
倘若将这一幕的速度放缓,把刀下细微的声响扩大,这场景可能会让人想到伐木。
咔嚓,咔嚓,咔嚓,嘎——吱,树要倒啰!
怒魔的咆哮又高了八度。
长角终于被斩断了一半,横截面露出的血肉筋脉看上去惨不忍睹。
塔砂直视着那半边的伤口,举刀,将之变作圆形断面。
可惜,时间有限,不能让左边右边对称了。
“住手!”
赛门嘶吼道。
它不止在用喉咙嘶吼,它的灵魂中传来大声的命令,让塔砂停下,住手,静止,让塔砂服从,归顺,低头。
怒魔领主用尽全力冲击着地下城核心,深渊的气息横冲直撞,或许对正牌的地下城巢母有着类似王霸之气的效果吧。
塔砂毫无反应,挥刀不断,长角落地的时候,下一刀砍在了怒魔腿上。
到此时,恶魔的灵魂中才产生了一点改变。
它终于意识到塔砂要做什么了。
如何摧毁一具大恶魔的分#身?损毁需要超过百分之八十,要害部分完全粉碎。
龙翼之躯目的明确,她正快速而细致地将赛门肢解,并将肢解好的躯体扔进魔池之中。
赛门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巢母明白摧毁分#身的正确方法,并且她敢这么干,她没有一点屈服的意图。
命令开始软化。
命令变成色厉荏苒的要求,再变成不情不愿、满怀恨意的商量。
细微的恐慌传达到地下城核心之中,巢母终于开了口;“原来你也会怕啊。”
“你要什么?”
赛门气急败坏地说,“你明明也是深渊的造物!
为什么?!”
不,塔砂不是深渊的造物,她的立场从来不在深渊,也根本不打算听从任何来自深渊的差遣。
根本没有和谈可能,在怒魔踏上地下城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但塔砂为什么要费口舌让它死个明白呢?
于是她只说了最简单的那个理由。
“你撕我书。”
巢母这样回答。
“什么?”
赛门愕然道。
没有下一句解释了,长刀挥落,斩落了怒魔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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