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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朋友一块儿玩,交很多新朋友,帮大家的忙,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我就跟他生个孩子,然后教小孩很多事。
遇不到也没关系,我有很多朋友,我可以教朋友的小孩。
我会教他们怎么爬树,怎么打架,我还会让他们坐在我的背上在森林里跑来跑去,最好的马都没我快,狼也是,上次鲁比亚变成郊狼跟我比赛又输了……”
玛丽昂在思维链接中的交谈比嘴巴说出来更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雨,听着让人放松又愉快。
说起孩子,塔砂倒没有真去养个孩子的兴趣。
有什么必要呢?
为了传承血脉吗?塔砂死都死过一次了,现在的身体如同衣服,她上辈子就对血缘没什么执着,如今到了这片神奇的大陆,更觉得执着于血脉没什么意思。
为了传承精神吗?在现在的埃瑞安,塔砂可以不客气地说,她的精神传承者遍布全世界。
所有接受了她理念的人都是她的传承者,甚至不需要认识她,乃至不需要喜欢她。
一些人曾对异族倾泻着无理由的恶意,如今他们能与异族走在同一条路上,能容忍这些不同的存在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她崇尚文明,提倡共存和双赢,和平是个艰巨的任务,却并非痴人说梦。
即便她的努力会在未来分崩离析,即便照亮了黑暗的光明非常短暂,这薪火也将在灰烬下静静燃烧,等待有朝一日再度燎原。
想想吧,一个人的精神能影响成千上百、各式各样的族群,无论对方是男女老少,是敌是友,是人非人,而最精彩的是,那些传承者并非被洗脑的木偶,他们本身像繁星一样璀璨多彩——这是狭隘种族主义者永远无法达成成就,这是野心家的浪漫。
最慈爱称职的家长也只能被三四代子孙记住,而塔砂,她的影响将被整个世界记忆,天长地久,千秋万代。
“……在我死去的时候,”
此刻玛丽昂的絮语正来到结尾,“我死去之后,请把我的墓碑立在地上,把我埋进您的墓园。
喜欢我的人今后要是想我,他们就能来墓碑那里看我。
我的尸体呢,它属于您,我将成为您永远的战士,我愿战斗到每一根骨头都化为碎片。”
塔砂抱了抱玛丽昂。
最后那段话并非虔诚的贡献,不是出自一位殉道者之口,而是来自一个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人。
狼女说到死的口吻与谈及生的语气相仿,两者一样充满了憧憬与快活的希望,她真诚地乐意在死后投入塔砂的怀抱,成为家园永恒的守卫者。
要有一颗很硬很硬的心(比地下城核心还硬),才能不被玛丽昂纯粹的爱与忠诚打动。
“在你体验了生活的每一个部分,并在垂暮之年寿终正寝之后,”
塔砂祝福道,“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她也希望自己能做到。
如果不被摧毁,塔砂注定会活很久,对普通人来说接近不朽。
可怕吗?才不。
一些人喜欢顺其自然,一些人极度怕死,一些故事里的长寿种对长生感到空虚与厌憎,而塔砂大概三者皆非。
她对自己的寿命有着冷静的预定规划,就像安排工作表格。
塔砂不认为自己会在某一天感到生活腻味,至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感觉到。
要做的事情这么多,永远有新的内容会冒出来,能用来规划的时间只会少不会多。
何况……
“看!
前面就是这段路最有看头的地方!”
马丁兴奋地拉开了窗帘,“从这里看能看到贝塔斯湖!”
夕阳从窗外照了进来。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他所说的那段路上,在两座山丘没能完全接壤的缺口中,可以看到远方的庞大湖泊,还有仿佛正要落入湖中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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