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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不会飞,但他能弹跳得非常高,而收割者的骨架上有太多落脚点。
他踏着突出的骨刺,躲闪着落下的骨镰,像一只冒着冰雹攀登峭壁的山羊。
最精湛的技艺也躲不开所有骨镰,一刀命中后背,瞬间击碎了层层防护法术,伤口深可见骨。
等他快要到达终点,另一把骨镰当头劈下,避无可避。
他伸出左手,接住了刀。
用谎言之蛇的真身来对抗的话,还有可能只是流血,但这只是重塑了才几年的身躯。
骨镰与肉掌交接,轻而易举地下陷,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半截手臂落地。
但骨镰也被偏移到了一边,它成为了维克多最后的支点,以此借力,他跃向安蒙的脑袋,那颗因为攻击和轻视而空门大开的头颅。
维克多挥拳。
空气中出现了小小的音爆声,最后那一小段距离,收割者对这一下直拳无能为力。
它的白骨脑壳被击中,向相反方向倒去,细小的裂纹以维克多的拳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像一张小小的蜘蛛网。
可惜也仅限于此。
收割者安蒙躲闪不了,本来也不打算躲闪,它方才已经确定了维克多的全力攻击根本破除不了它的防御,就像另一个人平淡无奇的破魔长刀。
它在长刀上闻到熟悉而讨厌的气味,撒罗的祝福,但这么一点儿祝福之力对于一个山一样大的恶魔领主来说有什么用处?一粒米那么大的杀虫药,杀不掉大如房屋的蟑螂。
它不担心,它不怕短暂的失利。
于是当安蒙在维克多的攻击下向塔砂的方向倒去,它没有急于脱身。
这很可能是苍白的安蒙这辈子做出的最坏决定。
长刀的刀尖对准了安蒙的脑袋,如果巨大的收割者没有隐形,这场景看起来大概会很像用牙签去顶倒下的树,纯粹是螳臂当车。
三米,两米,一米,眼看恶魔领主的厚脑壳就要将长刀折断,塔砂握刀的手动了。
长刀出鞘。
是的,这把锐利的长刀,又一次‘出鞘’了。
一米开外的长刀,刀背上有反刃,刀面上有血槽与奇特的花纹——塔砂的每一把刀看上去都是这等模样,每一把刀都不太一样。
这些年来地下城的居民们为塔砂打造了各种类型的长刀,工匠让刀尖更加锋利耐用,女巫为刀刃附毒,黑袍法师为长刀赋予各种诅咒,牧师在刀身书写破魔的符文……魔导技师们则别出心裁,制造了可能不该称作冷兵器的刀。
就像狮鹫兵团的长盾与龙骑兵们的长qiang一样。
作为刀,塔砂的这把长刀可以用,正如没子弹的qiang也能拼刺刀。
然而这把长刀最重要的作用既不是砍杀也不是破魔,秘银与撒罗圣子的祝福聊胜于无,主要用于掩饰刀上的魔力波动。
塔砂握着的长长刀柄内,密密麻麻的符文包裹着薄薄的夹层,夹层内全都是固化的魔石。
出于坚固考虑,魔石储备量不多,无法支撑长期战斗。
不过只是一击的话,绝对绰绰有余。
长刀出鞘,刀尖蓦然变长。
半透明的荧光衔接着刀尖,长达几米的光束冲出了一米多长的刀锋。
与龙骑兵们的长qiang不同,这光束显得薄了许多,但薄薄光束中凝结的温度,半点都不比那些长qiang弱。
不如说,这把为了执政官特别打造的兵器,要比龙骑兵的长qiang凶残许多。
急速弹出的光刃,刺进了收割者安蒙的脑壳。
没有裂缝,没有巨响,那真是个完美的小洞,像在鸡蛋上完美地钻孔。
苍白的安蒙企图躲闪,可是维克多的拳头击中它,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击打虽然无法打破安蒙的脑袋,却足够让它无法逃离。
正如同刚才塔砂与维克多说的那样,塔砂动刀,维克多暂且充当砧板。
再大的骨头也是骨头。
收割者的骨镰挥舞起来,显然不管不顾,哪怕会攻击到自己也要拍死两只雀鸟。
可惜大恶魔长得如此大,在它的手与脑袋之间,有着近百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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