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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道:“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请不请我喝酒?”
重新拥有了刀马,我心情也特别地好,笑道:“好吧,今天我请你喝酒。”
他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道:“好,今天我要见识一下楚将军的酒量,不醉不归。”
以前他一直不苟言笑,现在却有点放浪形骸了。
看到他这样子,我也不再拘束,道:“好,走吧。”
走出门去,他看了看我那匹飞羽,叹道:“楚兄,你这匹马实在是难得的良驹,就是太凶,我帮你养了这一段日子,都不能跟别的马合槽,不然全被它踢伤咬坏。”
我想起收服飞羽时听到那个神秘人的话了:“人马合一,心神相通,身不驭马,亦不为马驭。”
骑在马上时,有时简直觉得飞羽就是我的腿,根本不必去拉缰绳。
不论如何,我有宝刀名马,那枝枪丢了也就丢了,薛文亦也说过,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不必苛求了。
我和邵风观到了军校边一个小酒店。
今天人不是很多,找了个小房间坐下,叫了一坛子酒。
想到这一坛子酒大约得要我半个月的薪水,我不禁有点心疼,邵风观倒也不拘谨,倒上了酒,店主那个长得很甜的女儿端菜上来,邵风观向她调笑了两句。
酒过三巡,他端起杯子,像是大有感触道:“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不当兵,倒也不是坏事。”
我怔了怔,道:“什么,你不当兵了?”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不然哪儿会有空出来。
楚兄,现在我们一样,都是布衣百姓。”
他说得轻松,我却是惊愕之极,手一抖,杯子里的酒都晃了一点出来。
我连忙把杯子放下,道:“是因为什么?”
邵风观是东平城守将,东平城之失,实在非战之罪,何况撤军之议本也上报过文侯,帝君和太子都已首肯,难道为了交代得过去,连邵风观这等镇边大将也给贬了?
邵风观道:“这次东平城撤军,我担当断后之责。
他妈的毕炜,在蛇人攻上来时竟然不管我们的死活,自顾自走了。”
他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说话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听明白了。
东平城撤军,路恭行一路先行,毕炜居中,邵风观断后。
按理从东平城跨江到东阳城只不过是一步之遥,城中又早做预备,只要三军合力,船只运营得当,原本可以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但是当毕炜一走,却贻误时机,让蛇人将已被水淹的东平城包围,毕炜坐看还留在城中的邵风观陷入与蛇人的死战,却不出力援
听着邵风观喃喃地说着,我心中也凉了半截。
这一手不就是邵凤观自己定下来的陷害二太子那条计策的翻版么?邵风观声音越来越轻。
我打断了他的话,道:“那甄以宁便是在此战中阵亡?”
邵风观抬起头,眼里已带着泪水:“不是。
自从你走后,他就回毕炜军中任参军了。
那时我与蛇人在城头上死战,眼看着蛇人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急,而水已经快要淹到雉堞了,毕炜却仍然没有将船派回来。
那时我真个连心都凉透了。
我对自己说,邵风观啊邵风观,你一向以多谋善断自负,这回报应来了,也被人扔在外面等死,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我不想多说什么。
主将战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王公大臣之间的争斗更是血淋淋的。
东平城撤退共伤亡了两千五六百,与全军五万多士卒相比,这数字很小。
但是那些死去的平民与战士,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是死在自己一方的计策下的么?这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两千多条性命啊。
我把酒倒进喉咙里,道:“那你后来怎么终于逃出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正当我已经绝望时,突然江面上金鼓大作,终于有救兵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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