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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清净净,暖如春风。
君子
今年雨水颇丰,往年这个时节,山中雨水还不曾如此频繁。
今年却是古怪了些,半月下来,只晴了两日。
沈清轩早已学会如何打发时光,困在屋中也不焦躁,极有耐心的日复一日倚在窗边听雨。
雨水砸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落在屋檐上的声音、滴在院中瓦罐里的声音……用耳力一一捕捉来,鉴别其微小差异,倒也有趣。
更有院中鲜妍花朵,在他的视野里沾着雨水摇摇颤颤,端庄不再,却别有一番风情。
看的兴致来时,沈清轩便展开画纸,将雨中景物渲染其上,自娱自乐一番。
到了晚间,用过饭食,泡在淡淡药香的温热水中,直到眼皮无力抬起,才摇铃唤来小厮,伺候着他上床就寝。
这一夜,又是瓢泼大雨。
沈清轩只道伊墨不会再来,早早上床歇了。
却也未曾入睡,只倚在床头,身前一张方形小桌上摆好棋盘,自己拿着本古棋残局,照着书上摆放。
黑白两色棋子,先时分散错落,又倏然在他手下紧密相连,忽如千军万马,围剿厮杀;忽如猛虎出笼,直捣中军。
正凝神摆弄时,床上幔帐仿佛被风吹过,绰绰约约掀起一角。
沈清轩抬起头来,神情甚是惊讶地透过青纱看去。
房中无人。
但沈清轩知道他来了,连忙掀开帐子对着那空无一人处招了招手。
感觉到一丝寒气逼近,沈清轩忙将桌上棋子收好,又从床边木柜中取出纸笔,写道:风大雨急,且上来坐坐。
稍后大床便微微摇晃了一下,压在棋桌下的薄被上也有了痕迹。
窗外雨水砸落的声音噼啪作响,沈清轩只道他不会来,身上只着一件雪白中衣,襟口歪斜,头顶发簪同样早已摘下,一头青丝颇为凌乱的散在身前身后,形容懒散。
直到伊墨在棋局对面坐定,方才察觉自己失仪,忙写道:我以为你不来。
写完后望着对面空旷,岂料对面却无丝毫动静。
沈清轩颇为讶异,相识几月以来,伊墨虽淡漠非常,却从不失礼,有问必答。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正心中揣度着,桌上纸张却叫人拿捏起来,手中所执之笔也自外力取走,移到对面那方。
而后纸面上字迹渐现,却是告别。
伊墨要离开山中,去往别处。
沈清轩闻悉竟是心中一跳,方寸顿失,只觉慌乱难挡,一把夺过对面悬空的笔,抓过纸来,字迹潦草的急急询问他去往何处,又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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