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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那人却闭着眼,看也懒得看她,仍然趴在季玖腿上,睡的稀里糊涂——他夜里睡不好,只好在白昼的阳光下补眠。
阳光愈灿烂,他就睡得越香,其中原因无外乎光线炽烈,照的起不了什么心思。
季玖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也已习惯了,便随着他。
这一回,却是不能随他了。
季玖在那乌黑发顶拍了一下,道:“起来。”
伊墨“嗯”
了下,这才直起身甩了甩头,睡眼惺忪的站起来,低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宝。”
沈珏连忙走过去,替他拍净黑袍上沾染的黄土,又替他理顺了因为打盹而纷乱的长发,连上面沾着的叶梗都一并摘干净。
被伺候好了,伊墨才迈步笔直朝院门走出去。
季玖对沈珏吩咐道:“跟着他,别由着他胡闹。”
沈珏点头,随着伊墨的背影快步追上去。
季玖示意奴婢们去院外候着,这才走到夫人面前,弯身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了,才望着夫人问:“怎么来了?”
一句话问的平静如水。
只是这种平静,看在夫人眼里,实在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妾身不能来吗?!”
季玖看她一眼,抱紧了怀里受惊的女儿,道:“夫人去喝些茶静静心罢。”
小丫头从未见过娘亲在她面前发怒,一时被骇,咧着嘴就要哭。
被季玖抱到一旁哄了很久,还抽抽噎噎,止不住泪花。
空气里有槐花飘香,连竹椅旁的圆桌上也泛着槐花香气,季玖抓了桌上一些点心,喂给抽噎中的女儿,小丫头先试了试,接着连抽噎都停了,花瓣一样的嘴唇上沾满了点心末,一边吃一边瞪着水汽未散的大眼睛望着季玖,吃完了一个,季玖又喂第二个,丫头张着嘴,几乎咬上他的指尖。
这幅馋猫样惹得季玖笑起来,丫头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跟着他笑,脸上还挂着泪痕。
季玖见她好了,便抱着走到夫人面前,又抓了一把桌上点心,递过去道:“尝尝,自己做的。”
沈珏摘的那么多槐花,除了新鲜的做了饭,剩下的都熬煮成了槐花酱,做点心时添些进去,便口齿留香。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夫人也冷静下来,接过点心看了看,道:“我从不知你会做这些。”
季玖笑了一下,“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夫人优雅的掩着唇,尝了尝,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刚准备夸赞,却又猛地顿住,看着他问:“你做给他吃的?”
季玖微微皱了眉,道:“闲来无事,做给自己吃,分他一些又如何?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家子气了?”
夫人闻言笑了笑,笑容无端的发苦,说:“嫁给你这些年,你可没做给我吃过。
一次都没有。”
季玖道:“那是因为每年这个时节,我几乎都不在家。”
“当真每一年都不在?”
夫人反问,“刚过门那年,你可是在的,就忘了吗?”
她说的事,已经被岁月淹没的太过遥远,季玖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一年他的确在家。
只是那时节,他忙的一天连新婚娘子都见不了几面,又怎么会想到去做点心。
这种事,须有空闲,还须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去做,才做得好。
否则吃在口中,便不是那个味道。
幼年时做给母亲吃,哪一次不要几天功夫,才做的好?
季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将碎掉的点心从她手里拿开,季玖坐回竹椅上,抱着小丫头道:“有什么话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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