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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才没死!”
圆脸婆子靠在窗户前,嘴里磕巴着瓜子皮儿:“谁没事和你胡说八道,七少爷上个月才成亲是不假,可惜哟,三太太,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要不是靠着壮阳药,他连举都举不起来,呵呵,一个男人,在床上不行,真是丢人呐……”
“臭老婆子,你说什么!”
身在牢屋里的高氏,听到‘壮阳药’‘举不起来’之类的词后,脑中陡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昏死过去,“你说……你说……”
圆脸婆子性子粗鲁且庸俗,嘴里相当刻薄道:“还不明白呀,就是你儿子是个硬不起来的软蛋,连婆娘都睡不了,啧啧,听说七奶奶是个挺漂亮的美人,可惜喽,偏嫁给了一个没种的男人,本来传宗接代都没指望,这下子更倒霉,过门还不到一个月,就成寡妇了……”
“三太太,你想不想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儿,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么?”
圆脸婆子兴致颇高地和高氏聊着天。
圆脸婆子嘴下无德,高氏只觉脑袋里泛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口内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里硬挤出来的:“……怎么知道的……”
.
高氏头里一抽一抽的疼,全靠死死抠着窗户,才没直接软晕过去,她的神智已在逐渐脱离,外头婆子的说话声,忽远又忽近,忽听的清楚,忽又变得模糊,什么‘成亲第二天’,什么‘昏迷不醒’,什么‘七姑娘’,圆脸婆子说的那叫一个痛快,陡闻屋子里传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后,忙扔了手里的瓜子儿,招呼其余三个婆子进去瞧看。
开了里屋的锁,只闻到一阵臭气熏天,高氏躺在昏暗的墙角,身体轻轻地抽搐着,四人捏着鼻子近前一瞧,只见四年前还优雅美丽的高氏,此时口歪眼斜,脸色惨白,加上花白蓬乱的头发,满是肮脏污渍的衣裳,已变得十分丑陋不堪,比皇城根下的叫花婆也不遑多让。
“逢谦的事儿,算是完了。”
数日之后,逢谦的棺椁正式发丧入土,当夜,姜筠揽着数日未得清闲的逢春,温声关怀道,“这几日,好生歇歇吧,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逢春靠着姜筠温厚的身体,微微笑道:“无碍的。”
说着,又轻轻叹气道,“其实,逢谦原可以……好好活着的,有些事情,就坏在一念之差。”
若是逢谦早早和家里说实话,也就不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境地了。
姜筠默了片刻,又道:“这件事,固然有逢谦不肯吐露心声的缘故,但和家里人不够关心他,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轻轻蹭了蹭逢春的额角,姜筠低声道,“逢春,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委屈的事,千万不要瞒着我,一定要和我说。”
“二爷又说笑了,你这么护着我,谁还敢给我委屈受啊。”
逢春抱着姜筠的腰,偎趴在他的胸口,耳畔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我原以为,我这辈子要混混沌沌的过下去,没想到……能遇到二爷,我很高兴。”
在姜筠心口动了一动,逢春又笑着调侃道,“二爷,说不准咱俩上辈子就是夫妻呢,这辈子算是……再续前缘?”
姜筠的身形微微一僵,随即轻轻失笑:“……也许吧。”
可惜不是呢,上一辈子,只怕他有机会娶逢春,他也会白白错过,他是个命不长久之人,根本就没娶妻生子的打算,他不想留一个青春守寡的苦命妻子,更不想留一个没有爹疼的可怜孩子,现在,他更是无比庆幸之前的打算,若是他带着记忆死而复生,却有两个妻子,两脉孩子,可着实要为难万分了。
逢春没错过姜筠细微的情绪变化,只笑着又猜道:“当然,咱们上辈子也有可能是仇人,嗯,这辈子做夫妻,是化解恩怨来着。”
姜筠嘴角微勾,嗔道:“什么仇人?你怎么不猜,咱们上辈子还是兄妹呢。”
逢春一呆,不是吧,不会真这么重口味吧,细细想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见逢春面露惊悚,似乎真是在思考这一种可能性,姜筠忙亲一口她的脸颊,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嗨嗨嗨,想什么呢,我不过随口顽笑两句,上辈子的事情谁能知道,管他上辈子是夫妻、是冤家、还是仇人,只要咱们这一辈子是恩恩爱爱的两口子就行了。”
逢春收回思维跑歪的畅想,点点头:“说的对。”
说完一阵睡前闲话后,逢春负责去吹灯,姜筠负责落帐子,然后,两人相安无事地互拥入眠,好几天早出晚归,逢春这几日都没好好陪过儿子女儿,是以第二天,逢春摆出一脸慈爱的亲妈架势,搂着大闺女亲昵了一会儿,又抱着大儿子逗玩了一会儿,然后送吃过早饭的两人离苑上学。
目送两人走远后,逢春来到轲哥儿睡觉的屋子,坐在床边等小儿子睡醒。
刨去一些无法改变的规则问题,她现在的日子很美满,也很幸福,孩子们偶尔会调皮淘气,总的来说,还是听话懂事的,没有故意寻衅挑事的婆婆,妯娌也算相处的和睦,至于另一半……她的日子能过的幸福圆满,根源全在他那里呀,若是他不喜自己,在这人人尊崇富贵的家里,她一个小小庶女算什么呀。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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