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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挽面色苍白,眼里尽是戚哀。
陆简之幽幽叹了一口气,“人都无法预知前事,她因为那件事日日抑郁,也算寻得解脱,只求她来世无忧无虑,皇上就当她……还活着,只是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我们都找不到她。”
“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与其用许许多多的借口自欺欺人,还不如叫自己接受现实,也许是上天看朕作孽太深,不想让她留在朕的身旁吧。”
赵挽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冲着一旁的太监找找手,命他将药物端过来。
陆简之苦笑一声,赵挽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死心死得太彻底,被骗得太惨,就算是告诉他真相也无法令他相信,这样最好。
赵挽端着药碗,一皱眉,仰脖尽数饮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脸,问:“听说张贵嫔和音贵人都动了胎气?”
“是,音贵人情志不畅,悲伤过度,张贵嫔是……听说过于惊讶摔了一跤,两人暂且无事,胎儿都保住了。”
赵挽眉头一挑,心中恨恨,“真想把这几个拉出去全部陪葬!”
陆简之一听便知他说的是气话,连忙安抚道:“皇上息怒。”
“唉……”
赵挽深深叹息一声,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朕真是觉得,这个皇帝做得烦得慌。”
当一个人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会发现所有的事情都索然无味,赵挽就处在这么一个时期,他却不能放任自己颓废下去,只能强逼着自己恢复原状,做他这个无奈又无情的皇帝。
而逃离皇宫的宁思沅如获新生,在外头肆意放纵,在宫里待久了,觉得天都是灰的,外头真不一样,看花是花,看草是草,看人是人,哪像宫里啊,看某人明明是个畜生,还得把他当至高无上的人一样对待。
今日又去厨房帮忙摘了几下菜,便被做饭的大婶赶了出来。
宁思沅闲得无聊,“实在没活干,闲着也没事,别赶我了。”
“不行,你是客,不该干这些活的,若是无聊,回屋里绣花吧。”
绣花……还是算了吧,宁思沅一脸郁卒地回过头,正巧碰上回来的梅语白。
“怎么了,不高兴?”
宁思沅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有些羞愧道:“啊,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太把我当客人了,叫我心中难安,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有什么,我这戏班子虽说挣钱不多,养你一个还是足足有余的。”
宁思沅下意识往四周扫了一眼,也是,这套庄院在城郊算是挺大的,能住三五十号人,又是一应家居摆设俱全,占地面积还大,搁现代房价可高了呢。
“语白辛苦了,这一大家子靠你带起来真是不易。”
梅语白一个人不仅要登台唱戏,平日里还要督促他人习艺,自己又能创词作曲,又是导演又是演员还又是编剧,可谓曲艺方面的全才。
梅语白谦然一笑,“呵呵,没有什么,走吧,饭快做好了。”
“好。”
两人并肩赶往前厅,一路上,宁思沅想的却是如何说服他,让他能叫自己做些事情,当米虫的日子好羞愧呀,虽然她在宫里也是什么都不干,那是因为妃嫔这个职业,伺候皇上就行了。
一人前厅,便见一旁席上站起来一位中年男子,须发斑白,面容肃穆,见梅语白过来立即抱拳,道:“堂主。”
梅语白一怔,对那男子恭敬道:“竟不知程叔过来,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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