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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墨的第二次出现、大少爷院中婢女们奇怪的熟睡,以及突然多出的一个婴孩云云,说的详详细细,既不添油加醋,也不混淆是非。
沈老爷听完一言不发,望着桌上茶壶出神。
老管家咳了一声,低声道:“老爷,那许明世据说是个道人,不如等他回来,你再详细询问。”
沈老爷回了神,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老管家又道:“那……”
。
“你先下去忙,许明世回来了,你带他来见我。”
“是。”
老管家应了声,恭敬退下。
沈父想到沈清轩的嗓子,当年请了那么多郎中,也不乏当世闻名的医术高超之人都来看过,却都表示无力回天,原因无他,那嗓子是生生喊坏的。
从冰窟里救出来时,八岁孩童的嘴里满是鲜血,并非脾脏损伤,而是嗓中出声的那个地方,坏了。
每每想到此沈父都心痛难忍,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又有多么恐惧和害怕,他才会一直喊,一直喊,声嘶力竭,直到再也喊不出声音。
伸手摁住眼皮,沈老爷稳了稳情绪,终是一叹。
伊墨既医得好他的嗓子,想来治好他的腿也不在话下。
就凭此,莫说他拿那人无法,就是有法子治他,也不能去下这个手。
沈家家风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是这城中最为平民百姓信赖的名门望族,连佃农都不曾苛刻过分毫,岂能恩将仇报?只是这恩情,怎样还才最为妥当,沈老爷一时也想不好。
只能等着,等许明世回来,等事情梳理清楚,再做计较。
许明世初五回到沈府,刚跨进门槛,就被管家唤了去,带到沈老爷的书房前。
这样几乎只打过照面的两个人,关在书房里,却谈了一个下午。
没人知道沈老爷和他谈了什么,连守在门外的管家都不知,只到晚饭时分,许明世才出来,神情郁郁寡欢,除此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而沈老爷则长久的坐在屋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只是坐着,闭目沉思。
沈清轩对此并不知道,他在忙碌各项事务,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他便重新忙碌起来。
正式接管沈家事物,钱财土地,商铺货品,各种账目核对,月度盈亏,佃户的收缴租赁,甚至外地雨水天气,一一都要劳神操心。
忙起来,连喝杯茶的功夫都无有。
幸好,忙也不过是头几个月的事,三个月过后,沈清轩终于将一切理顺,有了足够用的悠闲时光。
说是悠闲,沈清轩却也知道自己不再是山中那个坐等日出,观赏日落的人。
他要清晨早起,无论风雨天气,去给父母请安。
若有事,就可离去。
若无事,便一起吃早餐。
回来后有闲暇就抱着小宝,在院中闲逛。
午膳用过,下午通常要去商铺,或者管家带人来找他谈事,通常都是些货物上的毫厘之争,或者商铺的续约或者解约。
回来的早,尚可与正越来越精神的小家伙顽上一会,回来的晚了,那小狼崽已经睡着了,根本不理他,睡得香甜无比。
伊墨有时来,有时不来,来了就抱在一起亲亲热热,仿佛不曾别离。
不来也没什么,他仍按照自己的步履生活,仿佛伊墨不曾离开,从来就在他身旁。
转眼到了夏季,沈清轩换了单衣,罩了青纱外袍,在伊墨这天来时,热的抱着他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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