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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让赵士祯升职,李之藻原地踏步,不是忘了,而是从实际情况出发。
赵士祯的父亲赵锦曾经当过工部左右侍郎,虽然人已经死了,当年的老关系应该还没完全断,操作起来比较容易。
用后世的话讲赵士祯就是本单位子弟,多多少少要占点便宜。
而李之藻在朝中没有半点根基,前年刚升到司局级,现在又要升任副部级,太不合规矩。
没有点拿得出手的政绩,六部九卿们肯定不会同意。
“陛下圣明……”
听到这个解释李贽不由得抬起眼皮瞟了瞟斜靠在软塌上的身影,心中更加捉摸不定。
几年前刚见面时皇帝还是太子,口口声声要把《论语》翻译成欧罗巴文传颂天下,很有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儿,也很不自量力。
但接触过几次之后才发现太子对论语根本不熟,却对欧罗巴语很精通,能和远道而来的番僧连比划带说的对话且不落下风,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直率单纯。
登基之后,年轻的皇帝时不时表现出与之年龄、经历不太相符的举动,比如削藩、再比如外察和入阁,手腕极其圆滑、手段极其老道、思路还极其清晰、心智又极其坚定,比任何一位从小就学习纵横之术的皇帝都不差。
“圣明个狗屁,朕登基二年有余,手里却无人可用,不得已才要去讨好内官,可怜呐可悲!”
本来挺由衷的一句话,反倒引来了皇帝的自责,声音里饱含着无奈和愤怒。
“陛下可是要重启矿监?”
一听讨好内官,李贽脑子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好像明白了什么,进而一脸的惊愕。
“和矿税没关系,朕的宗亲们少了朝廷俸禄必定有些度日艰难,做为皇家族长也不能看着他们上街乞讨。
可经营皇庄是门学问,非信任之人不可为。
满朝文武朕能信任谁?敢让谁去操办此事?”
洪涛赶紧摇了摇手,矿税一时半会真碰不得,那玩意已经臭大街了。
但该出去替皇帝赚钱的太监还得派,只不过换个更合情合理的名义而已。
“臣斗胆多问一句,陛下所云皇庄真能养活那么多人?”
可李贽真不太信,新版推恩令还有个配套措施,利用皇庄吸纳生活潦倒的宗室人员,用其产出支付这些人的工钱。
从某种角度上可以这么讲,皇帝是用皇庄代替了国库去养活一部分宗室成员,这也是官员们捏着鼻子同意推恩令颁布的原因之一。
他们都不看好这条措施,只觉得是年轻皇帝好面子的一厢情愿之举,待到内帑掏不起了还得返回头来求官员想办法擦屁股,到时候就能逼着皇帝低头了。
“然也……咦,朕记得李师好像是泉州人士吧?”
面对此类质疑洪涛不为所动,在他眼中只要这项政策被批准执行,别说养活几万人,再加一位数也没啥大难度。
这可不是无知者无畏的妄想和幻想,不光有大的指导方向还有具体实施细节,从头到尾每个环节都是经过实际运行检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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