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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瑶失魂落魄地回到长乐宫,立刻要写家书给父亲。
若父亲知道她在宫中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要来撑腰,威胁也好,兵谏也罢,她要父亲带她回家,再也不要留在这皇宫里了!
然而等要落笔的时候,她握着紫檀木的笔杆忽然有些迷茫。
写给谁呢?父亲已然出征去了,如何能收到她的信......
那便写给母亲吧,母亲应当有法子让人追上行军的父亲报信。
温瑶打定了主意,正要动笔,忽听殿外一阵兵荒马乱之声。
她心一惊,搁下笔去外面查看。
是几名御前侍卫正在大张旗鼓地抓人,一个太监被押住了,哭嚎着冤枉,眼看就要被拖走。
“放肆!”
温瑶认出那两个太监是帮自己向外传递家书的,怒斥一声道:“你们反天了吗?在本宫宫里做什么!”
一名御前侍卫转过身来,对着她行一礼,神色肃正道:“清嫔娘娘,此奴私自结交外臣,屡次做传递报信之事,罪无可恕,臣奉陛下之命,这就将他带去慎刑司正法。”
温瑶一时惊得打了个颤栗。
陛下竟连这个都知道......
轻蕊亦在庭院中站着,对侍卫首领询问:“还有清嫔娘娘的带入宫的侍婢抱琴,也是知道主子私下送信之事的,陛下可要处置了?”
那侍卫统领挥了挥手道:“一起带走。”
抱琴因为惹温瑶不悦,这几日都不得近身伺候,待被从宫女庑房中抓出来,还不知什么情形,懵怔地问娘娘发生了什么。
温瑶顾不上她,声音发抖道:“你们以下犯上,本宫要去见姑母,要去见姑母......”
“陛下有旨,清嫔自即日起禁足,无诏擅出,以抗旨之罪论处。”
侍卫统领言罢,不再与她多说,带着两个奴婢离开。
温瑶听着抱琴的哭喊声,再也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轻蕊上前搀扶她,语气不卑不亢道:“娘娘不必忧心,陛下没有怪罪您,您只要继续听奴婢的话,以后在宫中恪守宫规,还是能安稳一生的。”
温瑶眸光空洞地望着西北方向,缓缓攥紧了双拳。
*
清嫔禁足的消息在不刻意遮掩的情况下,在第二日便传到了太后耳中。
乾清宫,姜姝仪正在伺候裴琰笔墨。
因着她昨夜总旁敲侧击说阿雀这个名像奴婢,裴琰有了些许的不悦,罚她今日做一日奴婢的活计。
姜姝仪有一下没一下地研着墨,偷眼瞧作画的裴琰,裴琰若有所觉,头也未抬道:“站起来研,这样研不好。”
裴琰坐在书案后,姜姝仪便搬了把太师椅在旁侧坐着,此刻闻言只能站起来,一边磨墨,一边好奇地往画上瞧。
“陛下画的是山水图吗?”
裴琰:“不是。”
姜姝仪只看到个树杈子,倒确实没有山和水。
她研的差不多了就停下手,揉揉有点发酸的手腕,重新坐回椅子上。
画已然大致能看出是什么了,有树,有花圃,有檐牙高啄,还有系着绸带的风铃。
“像是宫里的景象呀。”
裴琰夸她:“聪慧。”
姜姝仪自己都臊得慌,宫殿都出来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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