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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能够看到并感知周围的一切,可是却身体酥软抬不起一根指头,与梦魇那种无力控制的恐惧又不同,更像是倒在一朵厚厚的棉花里,让人舒服得几乎不愿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张铮。
这家伙抬起手在岑青眼前晃了晃,确定岑青恢复了视觉后,脸上带着强忍的古怪笑意道:“把寒玉吞进肚子里去抵抗端午热毒,你的奇思妙想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有问题吗?”
即便不清楚寒玉放进嘴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岑青也知道自己搞出了乌龙。
“没问题。
如果不是我刚才发现你从河里漂下来,又用乾阳降妖符镇压下你体内的寒热二毒,你猜你会不会变成一只烧开的水壶?”
张铮这厮一如既往地毒舌,低头同情地看着岑青:“寒玉之毒,与草木蛇虫之毒不同,乃五金之毒,毒性更甚于铅汞,寻常人家放在冰窖制冰,也需用铅盒盛置,方能以毒攻毒只取其寒。
你倒是无知无畏,直接把它吞下融化了。”
“我只问你有什么问题?”
听到张铮说他无知无畏,岑青顿时不乐意了,放射性金属的危害明明自己更有发言权好不好,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把这玩意儿吞下去,虽然还没有死,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问题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把寒毒热毒都汇集在体内,我没办法解决,只能用上清镇灵符镇压下你的妖气和灵力,简而言之,你已经无法吸收日月精华,变得和凡人一样了。”
岑青抬头看看天上的烈日,果然再也感受不到一点儿热毒和灵气,又挥舞了一下手臂,轻飘飘的软弱无力,与之前那种随时爆发、张力十足的感觉判若云泥,站起身后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重新变回了人身,而且身上穿的还是一件儒衫,他朝着张铮看过去:“这是你的衣服?”
“放心吧,路上新买的,我从未穿过。”
张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尴尬着脸多余地解释了一句,“是你徒弟帮你换的衣服,我走到一边了,什么都没有看见。”
“谢了……”
岑青冲他拱手道谢道。
虽然一直以来对张铮的私德水准不怎么信任,但这厮终究还是把自己当做同伴,没有落井下石地降妖伏魔,让岑青略感心安。
“客气客气。”
张铮也拱手回礼道。
“那个,容我多问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帮我把这个镇灵符解开?”
岑青抬脚走了几步,脚下也是晃晃悠悠的,根本找不到以前那种大步流星的节奏,觉得甚为古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了岑青的问话,张铮飞快地回答道:“至少等你消解了热毒和寒毒吧。”
他回答得快速,岑青挑了挑眉毛,反而生出几分狐疑来:“当真?”
“我要骗你之前为何还要救你?”
张铮走到一边去,把之前倒扣在污泥里的渡船翻过身来,推向河水中:“我们尽快渡河,赶往蔡州吧。”
他看起来很正常,然而岑青偏偏觉得哪里肯定不正常,直到跟狗蛋儿一起坐进船舱,看着张铮划桨渡河,之前取出的一叠符箓在腰间的符袋里露出一角,岑青才明白自己的疑惑究竟出在哪里。
“你对我使用的不是上清镇灵符吧?”
岑青阴沉着脸盯着张铮,抬起手指了指他腰间的符箓,“你少了一张我恰好见过的符箓,好像叫做……乾阳降妖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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