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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特寻酒店借了一个干净的铜盆,说是为了盛西域葡萄酒,与朋友豪饮用。
去查的人在屋内寻得一个牛皮袋子,让霍煊劈成了两半,内有五谷轮回之物残余。
门口旁边有个木头架子并一根长竹竿,想来是顶那猪血盆子用的。
露台上寻见了一身黄绡的衣裳,恰与露台上挂的帘儿一般颜色材料。
又有两截儿麻绳,麻绳上头还蹭着白线,大约是捆那白布的。
楼下有件上好绸缎做的新白袍子。
那露台的栏杆被锯开了,小锯便撂在露台上,显见老早便挖好了坑在这儿候着霍煊。
还搁着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想是赔得梦楼的栏杆钱。
至于那打翻油瓶儿孩子并敲锣大声喊的闲汉们,都是一位哭哭啼啼的女子雇来的。
那女子道,有个兔儿爷勾搭走了她男人,她兄弟今日替她将此人约了出来,她想臊臊他出气。
只是那孩子并闲汉们都道,此女委实长得无趣了些、身量也太高了些、腰肢也粗,瞧着性子大约也不好,她男人若耐不住去外头寻花问柳倒是怨不得。
有个闲汉还笑道,“那位满头猪血大粪的霍爷我瞧了几眼,小脸儿长得不错,她两个都配不上人家。”
偏折子到最后,竟是没查出谁干的来!
圣人冷哼道:“这么大的阵仗,竟没查出来。”
司徒磐皱眉想了半日,道:“且使人画影图形,看看那个丑女与这位白袍公子身量、体态可有相近之处。”
圣人道:“你疑心那女子便是这冒充水溶之人扮装的?”
司徒磐点点头:“寻常女子也有丑的,只是腰粗者多为极胖。
若如那孩子并闲汉所说,一眼瞧着倒是身材合中,只怕为男子所扮。”
圣人忙使人重新下去查了,次日果有消息报上来,各色都对上了,那丑女与白袍公子果为同一人。
又悄悄领着他们偷窥了怡红院管账的小龚先生,都道不是。
至于贾维斯,因平日太方正老实,压根儿没人疑他。
司徒磐一时也拿不准此事是否与贾琮相干,遂打发冯紫英去探他。
贾琮连声叫好,只是矢口否认是他干的。
他摆手道:“他又没惹我,我去惹他作甚?闲的!
下回他再惹三姑姐姐,我也去帮这位好汉一手去!”
冯紫英因他素日胡闹从没不认过,习惯成自然,竟立时信了,还笑骂他“不许胡闹。”
这几日外头对得梦楼之事闹得愈发火热、都编出段子讲评话了,且尽人皆知“霍煊”
原来就是南安王爷的大名,当年龚鲲所做传言自然被翻出来,还添上许多新鲜花样儿,一时满城津津乐道。
南安王府的人个个如敌兵压阵一般,不敢多说一句话。
贾元春横竖闭门养病,外头的热闹一概不管。
只是此事来的突然,龚鲲三回出现都神出鬼没、贾琮当日信中言辞又极大胆,她早已疑心到这个堂弟头上去了,不由得暗自舒心。
贾赦遂将他小儿子拎来道:“霍煊那事儿你又闹什么呢?”
贾琮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道:“并不与我相干的。”
贾赦哼道:“你若说旁人还罢了。
敢冒北静王爷的名儿去收拾南安王爷,除了你谁还有这般的大的胆子!”
贾琮一时无可驳,只得嘿嘿两声。
贾赦并不知元春之事,还以为他是替宝玉报仇,因皱眉道:“他踢了宝玉一脚,如今他自己摔断了腿,莫再闹了。”
贾琮哼道:“我后头还有一招没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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