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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不清的嚷嚷着:“吾不呀,吾不,吾要蹦蹦呀。”
“听听,爷爷给你讲故事啦,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有个老,不对,错了,是有个小和尚。”
白何平生第二次。
吃力地开始了对婴儿的讲故事。
第一次呢,当然是30多年前,当儿子白驹也像彤彤这么大时,自己抱着咿咿呀呀的他,也这样吃力的讲故事。
那时。
白何和老伴儿。
正当风华正茂,前程似锦。
白何在区食品公司坐办公室,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坐公交,到二十里外的区公司上班,官儿不大不小,工作不多不少,恰够他八小时内外忙忙碌碌。
老伴儿呢?
区重点小学重点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52个男女小学生也足够他操心。
可这还不算,生为女人和母亲,哺育儿子也是她繁重工作之外的重任。
因此,白何的所谓带儿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可是。
即便。
就是这少之又少,屈指可数,也每每让白何畏之如虎,力不从心。
因为白何实在太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儿子相处?
于是乎。
才闹出了。
他带着年仅一岁多的白驹,窜到二十里外的区电影院,连看二场电影,自己看得津津有味,儿子却缩在他怀中呼呼大睡的笑话,
至于讲故事。
更是惨不忍睹。
白何至今仍能清晰回忆起,当年儿子在自己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听着老爸断断续续的咕嘟咕噜,入迷又有惶惑不解的眼神……
世事轮回。
因果报应。
30年后的今天,面对着哭闹不己的小孙女儿,白何又无可奈何的讲开了故事:“小和尚说,俺饿啦,也渴啦,师傅呃,你到山下给俺挑桶水如何呀?”
扑!
扑扑!
“吾不呀,吾不,吾要蹦蹦呀。”
不好,这小家伙要滑下去了?白何夹紧了双手,慈详亲切的微笑着:“师傅说,俺去,可山下有老虎哇,小和尚就叩叩他脑袋瓜,真笨,你不看就行了吗?你自己怕老虎吃掉,掉头就跑,不就行了呀?”
“吾不呀,吾不,吾要蹦蹦呀。”
吱溜!
咚!
小孙女儿居然从白何的双手中滑落,直坠地上,疼得哇哇哇大哭起来。
白何这一惊非同小可,老伴儿和亲家都对他千叮万嘱的。
咱二家三代人。
就这么个小宝贝。
务必认真的带,端正态度的带,放下包袱的带和……可是,哇哇哇!
哇哇哇!
汗珠一串串滚下白何的额头,透凉的短袖衫,湿淋淋的紧贴着背心。
白驹蹲着。
费力地去抱彤彤。
不防额角咚的撞在铁架上,疼得眼前金星直冒,差点儿瘫倒……哭声,终于惊动了厨房中的奶奶。
老伴儿像条愤怒的雌虎,闻声扑了进来。
可是。
一进门。
竟然哈哈哈大笑,拍起了双手:“老头子,你还不服气挺执着的嘛,也挺会带婴儿的嘛,现在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
现在怎么样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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