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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虽然一直在和蛇人战斗,但蛇人围城以来,帝国军一直采取守势,从未出击过,当要决战的消息传来,新兵还跃跃欲试,反倒是老兵的情绪有些波动。
对于新兵而言,蛇人无非是种不曾见过的野兽,没什么可怕的。
这是决定帝国存亡的一战。
如果再坚守下去,自然要再守两三个月也不在话下,可是谁都知道,帝都虽然号称“铁打雾云城”
却不是真的铁打的,城墙虽然高峻坚实,仍然会有被打破的一天。
文侯这些天都在视察诸军,而城中的士农工商各层每天都有人上城头劳军,他们也一定觉察到这一战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文侯严令不得让不相干的人上城,只怕城头上会挤满或惊慌或好奇的城民。
与其说他们是在劳军,不过说是想看看到底有几分胜算。
即使文侯宣称这一战已经策划得天衣无缝,胜机极大,帝都仍然笼罩着一片惊恐,仿似末日将临。
现在城中粮食虽然还不曾告竭,却也已经有即将不继的迹象,可是我们的伙食却比平时好了许多。
那都是城民们自愿送上来的,平时帝国的士兵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城民们还有什么“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的闲话,此时士兵却象真成了再生父母,大大受人尊崇。
送走两个城中米行的劳军代表,我觉得有些疲惫,正想就在城头歇息一会,钱文义突然跑了过来,一脸的惶恐,我正待问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已先行叫道:“楚将军,快点齐弟兄们,帝君来阅兵了!”
帝君!
我吃了一惊。
这一代的帝君号称“太阳王”
年号天保,但上天却显然一直不太保佑他。
我上过几次朝,但每一次都不敢面对他,而帝君也一向深居简出,整天躲在后宫里。
现在他居然会上城阅兵,实在是难得的事,我几乎想说两句挖苦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道:“好吧。”
钱文义大概见我没有他那样激动,诧异地道:“楚将军,你好象有点不以为然啊。”
我的心事也不想和他多说,只是笑了笑道:“今天很累。
快去吧,要是帝君上了城我们没列好队,那可丢尽前锋营的脸面。”
等我们在城头排列整齐时,帝君一行也已经过来了。
说是阅兵,帝君只是坐在一个无顶的八人大轿中,一路向着士兵们摆手。
当他走到前锋营这一片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他们大概为帝君的莅临欢呼吧。
我在人群中举了举手,看着那个坐在轿子里只挥挥手的帝国最高统治者。
听说帝君还不到五十,但看上去却已经足足有六七十了,脸色焦黄,一副病容。
我们流洒鲜血,付出生命的代价,保卫的就是这个人么?我有些想笑。
帝国上上下下的官吏们总是时不时地宣称说帝君就是帝国的象征,可这个象征无非也和一个废物相差无几。
如果有人知道我想的是这些,大概够得上死罪吧。
我暗自想着,但仍然想笑。
我们为什么非要有个帝君?象共和国说的,以人为尚,以民为本,那么没有帝国,我们岂不是一样活下去?而且不用把那么多东西去养活那么多毫无用处的宗室,老百姓大概还会过得更好一些。
这也是当初共和军一起便成燎原之势的原因吧,只是如果战后我真的能与郡主成婚,那时我还会这样想么?
我不禁沉默下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站在百姓立场上,但一想到如果我也成为宗室的一员,只怕我也未必还会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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