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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表情恬淡,语气却十分生硬:“大公主殿下说完了?没有然后了?”
仁和大公主有些不悦:“我已解释得够清楚,还有什么然后?”
“俗话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既然大公主殿下认为,这样的姿态已经是说完了,没有然后了,那么定远侯府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杨氏义正言辞“将将出事的时候,贵府没有派人来知会;小女身受重伤,便是连个探望的人也没有;而今,大公主殿下说一句纳妾,就想把此事了结,恕我看不到贵府的诚意。”
仁和大公主深吸一口气:“我肯来解释,也是看贵府都是明事知礼的人。
出了这样的事,并非我们的本意,如今这般也是无可奈何。”
“明事知礼”
杨氏有些好笑地点头“我出生庐陵,只知道这样的事放在庐陵大族,那都是沉塘了事。
不知道泌阳是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居然要把失节的嫡出小娘子送去做妾,我再不济也是读诗书礼易长大的,却不知这是什么礼,还请大公主殿下指教。”
仁和大公主语塞。
此事棘手之处,就在于焦家缺德她亏理。
因此无论怎么解释,都能被定远侯府反击得哑口无言。
然而好在,定远侯府如今也不是全无瑕疵——
“但我听说,贵府三姑娘受伤颇重,就算伤好了也不良于行”
仁和大公主不知此事真假,可如今这是定远侯府唯一可以抓住的把柄“这样的情况我们不退亲已是好的,不知道贵府又有什么底气来质问我?何况,不过是纳妾而已,贵府也不想让自家小娘子背上善妒的名声吧?”
杨氏还没回答,轮椅转动的轻响从侧门传来。
起先,管沅一直在偏厅,仁和大公主和母亲的一系列争执她都听到了。
但仁和大公主居然还敢拿她受伤的事做文章,以为这样定远侯府就会怕了吗?
管沅的轮椅在离仁和大公主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娘亲,这毕竟是我的事,我想亲自解决。”
管沅淡淡说完,美眸透着疏离的神色,看向仁和大公主。
杨氏叹息一声,知道拦不住这个向来有主见的女儿,只得默许。
“恕我腿脚不便,不能给大公主殿下行礼。”
管沅柔声微笑。
仁和大公主眸光疑惑地看向眼前淡雅的少女。
这是她第一次见管沅,湖蓝的羽缎斗篷,天水色的裙裾,面容清丽却称不上绝色。
可即使腿脚不便,也没有半分狼狈,神色淡然中带着几分疏离,压根不像受了委屈的小娘子。
定远侯府的三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仁和大公主的心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评价。
她想起那首梨hua诗:清绝莫论千古评,兀自芬芳笑与归。
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诗。
她从前只当是四书五经读得很好的小娘子,却不曾想——
如此心气,恐怕也只有杜思能与之相较。
她渐渐生出莫名的发自本能的后悔,因为管沅根本不会惧怕什么门第身份,管沅坐在轮椅上,却比别人站着更清绝独立。
“大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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