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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蔓延,燃向老人,像催命的毒蛇,露出尖齿。
冷汗瞬间湿透,老人语出如豆,出声强辩:“当年那孤拐棒打森罗殿,勾销生死簿,使你们丰都城沦为笑柄,你今日拿孤拐师傅动私刑,不也是为了挣回点面子吗?大家境界一样,休要笑谈了。”
“棒打森罗,勾销生死?”
少年被戳中痛处,冷笑:“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
鬼火爬上老人的须发,慢慢吞噬,不徐不急。
死限在即,谁不心急如焚?
为躲过此劫,老人再次出语相劝:“你上不去凌霄,去不了极乐,只能穿梭在阴阳两界,弄死我不如留着我,好歹能做个表记,当人质使用。
说不定那孤拐知我沦陷,念及旧故,回来阳间搭救,那时节就是你报仇的机会,能不能为丰都城挣回面子,全看你的本事。”
无话回他,只催动鬼火折磨,老人苦挨不过,又软下语气:“我看你少年英雄,骨骼奇特,英俊豪气,飘逸洒脱,定能赐那孤拐一通好打,那时候天地间扬名立万,岂不美哉?怎样?你考虑考虑?”
“养你,费粮。”
“不费,不费,吃素的,省钱的很。”
鬼火烧光了老人的头发,爬向胡须。
少年冷声再问:“还有话说?”
心知少年杀意已定,老人萧索一叹:“还有最后一句。”
“讲!”
勉强将头转向岸边,老人高声叫嚷:“我把你个贼奸,再不搭救,我就骂你祖宗啦!”
叫声刚落,海岸处扬起一阵欢笑。
风浪虽大,笑声却破风而至,飘荡在半空。
少年心思一动:难道是他?
笑声未停,暖风又起,像热浪翻涌,卷向铁链,将鬼火扑灭。
绿光不再,铁链又重回斑驳。
手中铁链突然变得滑腻,少年竟然把持不住,任凭它顺着指间滑落。
铁链一松,老人瞬时胸口畅快,猛得吐出几口浊气,急将身体沉了下去,隐在海里。
低头急望,只见海水涌动,却不见了老人的身影。
铁链如一条软蛇,搭在黑岩的嶙峋处。
少年重拾铁链,轻转手腕,将铁链缠绕在小臂上。
足下一踏,凭空跃向海岸,寻那笑声的方向踏风而去。
海岸边,砂石遍野。
有一人正在饮酒摇扇。
这人一身白衣,白靴,头扎白色巾纶,面目消瘦,唇边微须,年近中年。
左手执一叶白羽扇,右手提一只酒葫芦,眉目已醉,却还在将酒浆倒入嘴中。
见黑衣少年凌空而至,白衣人将酒葫芦递到他眼前,笑问:“喝两口?”
斜目冷视,少年瞪了一眼白衣人,阴声:“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两不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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