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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成了拉锯之势。
“放手。”
纪五元道。
田四海一手撑地,慢慢起身,目光沉沉望住他,一字一顿说道:“这是队长的命令,你要抗命吗?”
纪五元眉眼微动,手上却不松。
一时僵持住了。
钱雪扑上前,使劲去掰田四海的手,可他那只手常年干农活,手上力气大得很,根本掰不开,她真的急了,大声喊道:“还我,还我的小狸,你这个强盗。
快来人哪,强盗抢劫啦,快来人哪,强盗抢劫啦!”
“小丫头,这一嗓子,可真响啊。”
坐靠在炕上的高玉蝉挖了挖耳朵,叹息一声,“这年头哪允许有私人物品啊,连人,都是集体的。”
钱雪的声音又尖又细,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有强盗?抢劫?快去看看。”
“谁在喊呀?”
“好像是钱忠良家。”
“哎呀,快去看看,别是出什么事了。”
附近的人家屋门打开,冲出好些人来。
“田四海,这狐狸我们不给,你走吧。”
钱忠良撑着拐仗上前,坚决道。
“钱忠良,这是县委干事们要的,你能对上县委吗?”
田四海昂起下巴,居高临下道。
“他妈的,什么县委,革命会都不行,你还我小狸。”
钱雪骂完脏话,张了大嘴就要去咬他的手,突然小狸尾巴甩了一下。
坏人,臭他。
她脑中突然出现一条意思。
没等钱雪搞明白,噗的一声,一团臭气从小狸尾后冲出,又臊又腥又臭,钱雪一松手,没忍住,转头就吐了。
纪五元闷哼一声,急退了两步。
臭味团中,听得田四海哎哟一声惨叫,钱雪眯眼看去,一团灰影翻墙而过,眨眼就没了。
小狸,好样的。
等周围赶来的村民冲进钱忠良家,大部分人被臭味熏吐了。
“哎呀,这是啥呀,太臭了。”
“臭死了,三天都不想吃饭了。”
“这是狐狸的臊气吧,咋搞的,实在太臭了,别进去。”
“各位大叔大婶子,快来瞧一瞧啊,田四海跑我家来抢东西啊,说是要给县委里下来的人做肉菜,可怜我从山上带回来养的小狐狸,才四个月,就这么小的一只,也要杀了吃肉啊,可怜哪。”
钱雪冲到前院,抓了根木柴敲着纪五元摆在院里练功的水缸就哭诉起来,“这可恶的县委,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狠呢,说是下乡考察,还不是跑下来大鱼大肉吃喝起来,大叔大婶瞧瞧吧,还有没有天理了,还让不让老百姓有活路了,我要去北京,跟毛.主.席,周.总理说说我们的苦楚啊!
这是什么县委啊,就是一帮吸血的剥削者啊,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抢啊,大家都来瞧一瞧哪,还有这田四海,就是那汉奸的狗腿子呀……”
“一只小狐狸?忠良家有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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