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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没甚麽不知足。
」裴液接过葫芦,「还是四钱?」
「扯淡!
」陆有材眉头一立,把接满的葫芦墩在桌上,「以前要过你钱?现在穷鬼一个充什麽大头?」
裴液哈哈一笑,依然数出四枚铜板,坚持推到陆有材面前:「正因为如今穷鬼一个,才得样样算得清楚明白。
」
陆有材叹口气,收下铜板,裴液正要拜别,陆有材忽然道:「对了,我看你是又出城了?这两天须得小心些,好像说城外有人遭虎狼吃了。
」
「没事,我也不进深山。
」奉怀靠山吃山,难免有采药人和猎户失陷在山中,虽不总有但也不算罕闻,裴液并没太在意。
「不是山里,是城外。
」陆有材纠正道,「今儿早上有人看见的,城东那间破庙外,只剩下件破衣衫和血,人连骨带肉都没了,都不晓得遭害的是谁。
」
裴液一怔:「哪?城东破庙?」
「对啊。
这畜生敢跑得这样近,城东人家都担心它夜里进城吃人呢。
」
裴液想起老香子的话,皱眉道:「报官了吗?」
「肯定报了,一早就有捕快过去。
」
裴液想起大柳树下的那两个差人,看来官府已查到受害之人,便不再担心,别过陆有材,出门提起鱼竿鱼篓,步回家中。
裴液家就在老香子的破落小院旁边,也是一样破落。
推门走进院子,掀开鱼篓,里面是些顺路采摘的药草。
裴液取出几味来,放到石臼中细细碾碎,又取出乾净的布料,来到墙角从篮子里揪起一个幽黑的毛团。
裴液把这只小黑猫举起,和那双碧玉透亮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轻轻把它放在膝上翻看。
小而柔软的腹上,包扎微微透出血痕,裴液知道那下面是一道致命的创伤。
这黑猫是裴液昨天去溪边钓鱼时捡到的,肚子好像是被尖锐的石头一类割了条长长的伤口。
说不上是家猫还是野猫,城里养猫的人家不少,又不受拘束地胡乱交配,就渐渐形成这麽一批在县城与深山之间的模糊地带讨食的猫群。
平心而论,这只猫长得很是漂亮,通体玉黑,中无杂色,毛发细腻,无疤无病,也没有野猫那种搏斗出来的狡黠凶恶的气质。
如果猫类也有社会,那它的气质应该是王公贵族那一层,在裴液给它处理伤口时没有叫过一声,也没反抗过一下,显得从容娴淑。
解下包扎,伤口已经凝固,裴液敷上新的草药,给它重新包扎完好。
处理完它,裴液走进屋子,推出来一个恶鬼般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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