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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诚王逐步兼并南方的那两年,她见漱秋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爹爹那里依然不肯松口。
便是爹爹先前对漱秋印象很好,可她想娶漱秋做唯一的正夫让爹爹对漱秋彻底没了好感。
她能理解爹爹,她也知道自己走的路有多么不能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
连诚王都皱眉说她是被迷了心窍。
可漱秋,哪怕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是与众不同的。
他答应了她不再迎客,可也没有安稳待在宅子里享受。
她常常在诚王攻下一处城池后留下善后,除了一开始禁止士兵烧杀抢掠需要她以一己之力逆着众人坚持,后来便习惯成自然,愿意同她一起维护秩序的人越来越多。
漱秋便是其中一个,她救下的孤苦无依的男子们往往见了女子便如见了恶鬼,只有男子才可近身,他会在她在某地停留的时候特意赶过去见她一面,然后便主动去照顾那些可怜人。
虽有她专门为他寻来的会武男子护卫,也总是难免会有意外,可他从来没有退却过。
她每每看着他都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跨越了时代、性别、空间的灵魂。
她在现代的那一世如附骨之疽一般的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在她这一世经历阿娘丧命,她流放千里又历经流民起义、攻城守城、救人杀人后竟只成了无病呻吟。
没有人知道她在看着这落后野蛮的时代,看着种种残酷在眼前上演时有多么想闭上眼逃离这里,倘若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她也能像这里饱经风霜的老人一般哭过闹过便继续麻木活着,可她不是,她生活在一个和平时代,生活在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虽然还有隐形的阶级,可精神追求跟物质满足都是个人权利。
从天堂到地狱不外如是,她有时看着自己沾了鲜血的手,感受着自己对着一地狼藉的麻木冷漠都会觉得自己离成魔也不远了。
在种种冲击之下,她清楚地知道她身上现代教育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浅,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去……她曾清楚知道的自己,拥有两世记忆自命不凡的她,都已经土崩瓦解。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她看着漱秋心中也没有什么波动了,谈感情在活着面前实在太奢侈了。
以己推人,她觉得漱秋也是同样的。
可,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在她前去调查昌邑城主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回返的漱秋,因暴雨在旅舍滞留的当天傍晚,她便遇到了针对她的袭击。
对方人数众多,她只能带着漱秋在下属护卫下破围出逃,没逃出多久身边护卫便尽数被拆散,只剩她跟漱秋。
她只能带他弃马进林子,暴雨也成了绝佳的掩护,可以隔绝声音也模糊视线。
可藏起来没多久,他们就撞上了搜寻他们的两个杀手。
她想要漱秋先走,他却先她一步跑出去了。
他奔跑的动静吸引了那两个人,她心如刀割看着那两人飞奔过去,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一点点挨过去。
她用袖弩射中了那两人,可不会武的她跟漱秋要对付两个武艺不凡的杀手也根本是在撞运。
她一向运气很好,这一次也一样,袖弩在挣扎中射中了其中一个的要害,而另外一人冲着她要害砍来的刀也被漱秋挡了,她下意识的反击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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