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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隔着窗帘嗔怪了句,又瞥见贺莱脚上、衣摆上的泥点,忍不住问,“你这是下马走路了?”
贺莱点点头,避重就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看您这笑容,是抽了上上签吧?”
柳明月被哄得开心,“我看是我什么都瞒不了你,只可惜宿慧大师云游去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惋惜起来。
不等贺莱说话,他又想到身边格外沉默的女婿,便催着贺莱去找她娘了,“你快去陪着你娘罢,她一人呆着定然无聊得紧。”
贺莱看了一眼垂眼不语的谢玉生,笑着应了。
柳明月看着女儿上了前面马车,这才放下车帘看向身侧,“玉儿,你看着爹爹。”
谢玉生攥紧手指抬了眼,却不敢正对上。
“你安心,爹爹跟你保证,你在贺家是头一位,慧郡君,爹爹不管,旁的,爹爹不会让进家门。”
旁的指的是谁似乎不言而喻,谢玉生原本沉重的心更是沉重了几分。
柳明月还想听女婿说话,可见他一言不发,似乎抗拒同他交心,他心里叹了口气,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这要怎么办呢?
女婿这样的性子怎么适应同各家往来?
往后也不是只他跟妻主两个就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时候了,虽不想承认,可慧郡君都要进府了,诸王女也要回都了。
或许,从明日起,他就应当把安排女婿学习掌家提上日程了。
这边柳明月发愁着女婿的性子,那边面对着贺莱的贺成章也在发愁着。
她又想女儿笑着又不想她这样心中有事还笑着,在禅房里清静下来的心在看到女儿的笑容后就又翻涌起来。
贺莱十分不想看着娘亲对着她双眼盛满话语的样子,她收敛了笑容,直接同娘亲说起了正事,“今日那位宣布了春祭的事,留了岳母大人说话,我还没去同岳母大人确认,不过礼宾院的官员向我贺喜了,说岳母大人要在春祭期间领兵护都……”
贺成章捂住了额头,她昨夜也想到了,只是不想细想下去,如今听到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比起她意料中的事,亲家领兵护都是她没想到的,宫城有头领,京畿有护卫大将军,怎么还用上亲家了。
便是弥补亲家,这也逾矩了吧?
更奇怪的是亲家居然接旨了?
镇北大将军再来管京都护卫的事,虽说这样安全,可日后……
她想不明白就一直皱眉思索,贺莱虽看出来了娘亲是在想什么,却不好直接提。
她默默等着,这次她要娘亲主动问她,日后也要娘亲习惯遇事同她商量。
贺成章想得头都大了才在抬眼的时候意识到女儿还在,进而意识到女儿或许知道,见女儿垂首乖乖等着,这样顺从的姿态同之前的孤绝截然不同,令她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你可知……以前可有这样的事?”
贺成章问得格外艰难。
一方面固然是突然转化角色向女儿求助让她极为不适应,另一方面,她也有些担心女儿告诉她会不会是泄露天机伤到女儿。
贺莱完全不知道娘亲心中还在纠结,她听到娘亲的话,心里就热了起来。
她还真担心娘亲不肯问她,实在是前世娘亲离开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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