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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她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正堂却没有人。
贺莱看了一眼仍在轻微晃动的珠帘,不由自主抿了下嘴唇。
想抬脚,脚上却似有千斤重担,想开口,口中却似有无数沙砾。
贺莱徒劳捂住了脸。
隐约听到珠帘轻响,她下意识挪开手,却在看到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漱秋,可又是她无法在记忆中复原的漱秋。
少年懒洋洋靠在门边一手挑了珠帘,神情清清冷冷,眼角眉梢却又自带冶艳之色——除了冷艳二字,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最让她心中平静不已的是他如今即使神色略有倦怠,面颊却依旧洁白如玉,同她记忆中苍白干瘦的样子大相径庭。
石漱秋唇角微勾,笑容却未达眼底,枉他那天把话说得那般难听,她怎么还是往这里来了?
眼见面前少女呆愣愣看着自己,眼眶竟慢慢泛起红色,他又心软了。
左右还是她,只是年轻时的她,他又不是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想着,石漱秋心中暗叹一声,拂开帘子走出去。
先出门招手让人送茶送点心,等回了屋,见贺莱仍呆站着,一动未动,石漱秋心里便觉得奇怪了。
“房主来了租客这里怎么这般客气了?”
他笑着转到了贺莱面前玩笑道。
贺莱本就因为站在她对面的漱秋心慌意乱,再听到他的话,她面上也慌乱起来了。
什么房主?
漱秋说她是房主?
石漱秋紧紧盯着对面的少女,眉头慢慢蹙起来,她怎么好像很惊讶他说的话?
心中有什么忽然动了一下,石漱秋不受控制地开口:“你改主意了?”
贺莱被问得汗毛直竖,改什么主意?
石漱秋眉头蹙得更紧,他一眼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少女,越是细看,他心中便鼓动得越是厉害。
她好像不太一样了。
是……不,可能只是因为亲事,她不喜欢被摁着头成亲。
石漱秋暗暗对自己说着,然而心思乱起来也由不得他做主。
好似一样,可,她似乎盯着他太久了。
而且,他只不过诈了她一句话,她竟然慌张成这样?
她什么时候会是这般口不能言的样子了?
石漱秋不由自主抓紧了衣摆,正要再问,忽然门帘被掀起,丹哥领着人进来了。
“哥哥,你们站着作甚?对了,哥哥,你可有口福了,贺娘子带了许多点心过来!”
丹哥雀跃轻快的声音将刚才屋中近乎凝滞的气氛一冲而散。
贺莱逃避似的扶了椅子坐下,心中又是庆幸又是不安。
石漱秋定定看了一眼斜对面少女坐下后仍不自觉颤抖的指尖,心中涟漪四起。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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